「於是……我就照著他說的那樣,賄賂主考官,到處拜訪高官……」
百姓們不屑地看著這個人。
這個書生漲紅臉強調:「可我才是晏傾,我才是!」
張文:「來人,將所有人押下去……此事涉及太廣,本官要上奏中樞。還有左正卿,也要被審……韋府君,林相,麻煩你二人一併關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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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天光放朗,卻已入夜。
晏傾與皇帝在芙蓉園的交談結束,起身告退。
臨去前,皇帝閉著的眼睜開,問晏傾:「你當年為什麼要來大魏當官?當上華天的主人不好嗎?當無冕君王不好嗎?你若不走那一步,今日世人也不會懼怕你到如此地步,不會如此沉不住氣。」
晏傾清渺背影,驚鴻浮影,雪浪拍案。
他轉過半張臉,皇帝看到他面上的沉靜安然,如月之升,如天之浩。
晏傾道:
「我放心不下。」
暮烈怔忡。
他聽到晏傾寬讓平靜的解釋:
「南國滅後,大魏初建,四處荒蕪,百姓苦頓。我雖自願離開,將一國託付於他人,卻又生怕我選錯了路,生怕百姓過得更加苦,生怕自己辜負太多。
「我僥倖未死後,心中空茫,不知何往。我的屬下們建議我四處走走,散散心。我本沒有什麼心可散,但我確實在那段時間去了很多地方……比我當太子羨時去過的地方多得多。
「去的地方多了,見到的百姓多了。我見人人皆苦,見國之艱難,便想我不該那樣頹然,我應該來長安一趟。」
晏傾向暮烈頷首。
他撐開傘,衣袂飛揚,走入幾乎沒有雨絲的濃濃夜幕中。那安然自若的氣度,已百鍊成鋼,萬物難摧。
他輕而靜的聲音,長久地縈繞在暮烈耳邊:
「我想看一看,國之何往,士之所終。」
他學了一身本事,有滿肚子的治國理念,他尚未看到這個國家走向自己希望的方向,他有那麼多同道人先行離開人世。他尚且偷生,他尚且不死,他便想回到一開始的終點,重新開始——
他想看一看,在無數人的努力下,這個國家要往哪個方向走,士人的終點理想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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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浮被大理寺的人扣押,只是因他是京兆府少尹,因這個案子要更厲害的人物來審,他便不會被關押在大理寺,而是會被關在他自己的府邸,等待皇帝來過審此案。
韋浮臨去前,看眼癱坐在地滿臉茫然的真晏傾。
真晏傾抓住他衣袖:「韋府君救我……」
韋浮輕聲:「幸好與我齊名的人,不是你。」
真晏傾惶然,呆坐。他看到徐清圓向諸人行禮後,在風若的保護下出了人群。他又慌慌張張求徐清圓幫他,徐清圓沒有回頭。
徐清圓腳步倉促,下臺階後疾奔在夜幕中。
她像要急著去找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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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浮回到府邸後,收到管事給他的一個字條。
管事很迷茫:「郎君你在大理寺時候,有人送來了這麼個字條……」
韋浮開啟字條。
字條上是清麗的筆跡。
他眸子一縮,認出了這是林雨若的筆跡。
林雨若在字條上寫:
「韋郎君,是我冒領了你的小師妹,是嗎?」
字條後,她畫了幾筆畫:河水上漂浮著一根斷木。
韋浮垂下眼,捏緊字條,疑慮重重:林雨若不是被林斯年帶走保護起來了嗎?連韋浮自己都不知道林斯年將林雨若帶去了哪裡……林雨若這張字條後的畫,是什麼意思?
她是在表達怨恨,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