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機會,待他覺得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我了,不將我奉為神明瞭,我便可以放心讓他離開了。」
徐清圓慢慢說:「我想,不會有那一日。」
晏傾怔然看她。
她抬眸望他:「我若是風郎君,我也不願離開郎君你。見過了郎君你這樣的人物,其他人都如土雞瓦狗一般讓人厭煩,看不上。誰會不喜歡晏郎君這樣的主子呢?」
晏傾低下眼。
他說:「這真是一個讓我傷懷的答案。」
他垂著臉,冷白麵上淡淡的澀意,讓人看不懂。他幽黑眸中常有的那深邃,他氣質時而的混沌冷漠,都讓人看不懂。
可他平時,分明是那樣讓人信服、讓人覺得溫暖、想要親近的人。
徐清圓想著這些時,晏傾並沒有再說話。等徐清圓反應過來時,發現兩人之間又沉默了很久。她悄悄看他,見他披衣僵坐,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看她。
徐清圓:「晏郎君,你不理我。」
晏傾睫毛顫了顫,沒吭氣。
徐清圓:「你真的在生我的氣?我做錯了什麼?如果是昨日的事,我可以解釋啊。」
她不喜歡他這樣冷淡的態度,便委屈而急迫地將自己和鍾離之間的事說出。這一次,她一點隱瞞都不敢有,只怕以他敏銳的心性察覺她撒謊,他更加不理她。
徐清圓:「……事情就是這樣。鍾大哥救過我,我不能當做沒有那事。而且,我當時跟鍾大哥走,是出於想幫你忙的原因。我猜出你那裡發生了意外,不然你怎會暴露身份呢?
「我自然要幫清雨哥哥……是晏郎君。我要跟上我那鍾大哥。如今我們知道了威虎鏢局,也知道了鍾大哥曾經是軍人,只待我們去找鍾大哥,很多事情都會明朗。
「我分明在幫郎君,郎君卻不悅。」
晏傾抬眼,望她一下。
徐清圓挨著案木,外人不在的時候,她便擺脫幾分內斂,小小嗔他:「你為什麼這樣?」
晏傾問:「你覺得我為什麼生氣?」
他承認了自己不高興,徐清圓睫毛輕輕揚一下,眼睛因為水潤一分。她道:「嗯,我是有些想法,但是我怕我說出來,不成體統;而且晏郎君還不敢承認。」
她眼睛飛在他面上,嬌俏間,嫵媚風流。
少有男子能抗拒。
晏傾便是那個睜眼瞎。
他分明沒有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這份曖、昧,只好笑:「我有什麼不敢承認?你若猜得出,猜得對,我自然承認。」
徐清圓踟躕半晌,袖中手指緊張蜷縮。她糾結一二,還是鼓起勇氣一錘定音:「是你要我說的,那你便不要怪我多嘴。」
晏傾:「嗯,你說。」
他等著她猜出他的心思,結果她臉飛紅,道:「你吃飛醋。」
晏傾:「……」
他慌得手指顫一下,心跳加快,難以反應的情愫如密流在心間擦過,被他迅速掐斷。
他同時立即制止她的胡言亂語,與自己的心猿意馬:「胡說!」
他板下臉,忍不住教訓她:「怎能這樣亂猜?怎能在男子面前說這樣的話?你……」
他小聲:「注意分寸。」
徐清圓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她在自己爹面前的任性此時洩了一點,不服氣道:「我是這樣想的呀。我與鍾大哥在一起消失那麼久,讓你等那麼久。你之後說鍾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猜忌我與鍾大哥舊情難斷。
「你就是那個意思呀。」
晏傾漲紅了臉:「……抱歉,是我讓娘子誤會了。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當時發著燒,淋了一天的雨,刺史那邊的事又失敗了,我心浮氣躁,頭腦昏沉,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