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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頁

徐清圓點了頭:「是。你只會自己割肉餵給別人,讓別人承你的恩情。你是一點不肯承別人恩的……」

徐清圓小聲擠兌:「不像我,我是個傻子,傻子就會承呆子的情。」

晏傾拉著她袖子半晌,她走得飛快,他說:「我要跟不上傻子了。」

她才慢了腳步,也不回頭,纖肩僵著。他伸指在她腰間擦過,帶來一陣戰慄。徐清圓料想他不敢當眾摟她的腰來哄她,便咬牙硬撐,果真,他只是不小心擦過,確實沒碰她腰。

一陣失望浮上心頭。

徐清圓故意和他吵:「你真的當我是傻子?」

晏傾愕然:「你自己說的,也怪我嗎?我並未認『呆子』,也沒說你是傻子。」

徐清圓忍著不回頭瞪他。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只靠著他拽著她衣袖,才不是毫無關係的二人。

晏傾慢慢說:「你也不必這樣說我,我不會做王女郎那樣的事。我有自己的底線,我也不是無怨無悔奉獻犧牲的那類人……縱是你如今不高興,能不能等回去再罵我?」

徐清圓臉刷地一紅,柔聲辯解:「……我並未罵你,我從不罵人,你好沒道理。」

二人吵架也輕聲細語,慢條斯理,路過的路人,還以為這對小情人在低聲說著情話,羨慕地向二人看了一眼,臨走前嘀咕:「感情真好啊。」

晏傾和徐清圓雙雙一怔。

晏傾看她一眼,她輕聲細語姿態典雅,大家之風不墮父名。她確實不會做出當街吵架的事,他昔日也看不出什麼來,但今日他就是覺得她在與他生氣……

那路人感慨的羨慕話語在耳,晏傾猶豫著,伸手握住她。

她別了一下肩,開始不好意思:「你又握我的手,你不是最講究,最不願意大庭廣眾下與人親近嗎?」

晏傾觀察她臉色,輕聲:「天不是黑了嗎?」

徐清圓抬頭,乜他一眼。這一眼既嗔又嬌,惱怒之後俏意不減。她是既惡他自作主張,又愛他對自己的保護。她咬著唇不說話,卻也沒有推開他握過來的冰涼手指。

徐清圓甚至遺憾,夏日時和晏郎君在一起,必然十分舒服。他就是一個行走的冰窟……

但是她不能姑息他這樣的毛病。她爹整日自作主張離開她,她不願意嫁一個和她爹一樣說離開就離開的夫君。她近日很焦慮,覺得自己和晏郎君之間問題很多,卻不知如何說起。

徐清圓走神間,一輛馬車急急向這方行來,馬匹失控,車夫大喊:「讓開、讓開!」

路人紛紛讓開,徐清圓和晏傾就在人群中,因晏傾的羞赧,兩人的手並未握得多緊,在晏傾反應過來之前,徐清圓和他的手就分開了,兩人被人群沖開。

人流的汗味、噁心味向晏傾撲面而來。

晏傾呼吸困難,上前一步:「露珠……」

他被急惶惶的人群向外推,旁人一碰到他的身體,那股被烈焰燙著的幻覺就向他襲來,再加上最近病情難控,晏傾失力後跌,靠在牆頭,滿頭冷汗。

他沒有再上前去。

他閉著眼說服自己,只是馬車而已。待馬車過去了,徐清圓就會回來,她會來找他。她雖然和他在吵嘴,但她不會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

晏傾逼著自己冷靜,逼著自己忽視渾身的發冷和痛楚。他厭惡自己的身體,強硬著鎮定。冷汗淋淋、面容如雪下,他不知為何心中十分不安。

一定是他想多了。

馬車很快過去,路人們圍著控不住馬車的車夫批評。晏傾仍靠著牆緩神,他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病情,冷汗不再流了,他才扶著牆站直,看向人群。

熙攘人流,他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晏傾心中瞬時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