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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壞的,都沒關係。

他是那樣有教養有氣度的君子,不會拿她的窘態當談資,不會戲謔她的笨拙與愁苦。他耐心地一遍遍陪著她練習馬術,徐清圓也能在他懷中放鬆下來。

終於,徐清圓輕聲提了要求:「這一圈,我試著御馬,但你既不要動,也不要下馬,你陪我好不好?」

晏傾:「好。」

徐清圓唇角微翹:「你可以繼續講太子羨的故事。」

她伸手握緊了馬韁,夾著馬肚,讓馬重新跑起來。馬兒在夜中越跑越快,她和身後晏傾的呼吸纏在一起,隨著馬兒的呼吸一同起伏。

她聽著身後晏傾的話語:「天曆二十一年,邊關戰事不順,朝廷主戰聲勢浩大。但是後來從葉詩身上,我才發現,原來民間早有傳聞說我會去甘州。

「然而天曆二十一年,我本沒有去甘州的打算。」

徐清圓:「為什麼都傳說你要去甘州?」

晏傾:「不得而知……或者說這個理由我尚不能確定,待我確定了再與你說。」

徐清圓頷首。

她心中隱約有個猜想,這猜想讓她聯想到失蹤許久的徐固。她十分不安,只希望自己不懂政務,自己猜的不對。

她聽晏傾講接下來的事:「主戰聲勢過大,甘州死亡百姓數量過大。各地天災層出不窮,各種流言頻頻散出。你知道,社稷不幸,君主之過。天災很難避免,只有戰爭能稍微讓我們做些事。

「我父皇病重,對滿朝局勢無能為力。而我知道多年南國作出的改革,許多人不滿……於是天曆二十二年春夏交際時,我便下定決心,離開長安前往甘州。」

徐清圓憂鬱:「可你那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你怎麼離開長安?」

晏傾笑了笑,說得很輕鬆:「就那麼離開啊……我又不是從來沒有離開過。」

漫長的旅途,漫長的奔波。不祥的局勢,百姓的期待,朝臣的爭執……他在王宮中靜坐兩日兩夜,依然決定再一次挑戰自己的呆病,走出王城。

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但當時他並沒有其他選擇。

到了甘州才知道,局勢比他想像的更加糟糕。他有些意外的,是亂糟糟的聲音中,有一道非常清晰的聲音,是要他身死救國。

徐清圓:「因為、因為南蠻怕你成長,怕你日後成為了不起的君主,這會影響到他們在西域的霸主之位。也因為當時大魏開國皇帝在南方有了些聲勢,如林相那一類跟隨他的人,需要給他造勢。

「你遷都,開科考,讓女子從政,威脅到了太多人的利益。他們想殺死你……他們害怕你。」

晏傾不語。

徐清圓這般喃喃自語,忍不住回頭,擁了擁他單薄瘦削卻冷毅淡然的身體。他這樣的高潔孤傲,他什麼不清楚呢?

他真的很可憐。

他病成那個樣子,瞞著天下所有人。他苦苦與自己的呆病對抗的多年,太多人敬愛他,又太多人想他死。他在甘州的時候,一定病得比長安時更加厲害。可偏偏這個時候,局勢越來越糟糕。

徐清圓垂眼問:「……所以當時,你是太累了,想要自盡嗎?」

晏傾搖頭:「不是。」

他回答她:「我一生生死不由自己,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實從未有過輕生念頭。人生是有些難的,但慶幸那時候我不知道什麼叫難什麼叫苦,我不知道我身處的局勢有多壞,我以為人人都是這樣的。

「被悶死於棺槨,是我多方考慮後,認為這是最好的結局。」

他嘆口氣:「南蠻一定要我死,甘州快撐不下去,其他州郡天災頻發,大魏皇帝軍功累累。我私下去了解過當朝皇帝,我知道很多世家擁護他……世家不擁護我,是因我已經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