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我恨不得把它塞進你的嘴裡,放手!”
雀舌仍然不放。
單落紫望著她倔強的眼睛,忽然嘆了口氣,一揚手把藥丸塞進自己嘴裡,嚥了下去,“怎麼樣?這樣你總該相信了吧!若不想他醒來受苦,就讓我喂他吃藥,這是止痛藥。”
雀舌半信半疑地鬆開手,看著她喂他吃了藥,手指輕輕劃過他蒼白的臉頰,劃出一道憂傷的弧線,心裡微微一動,原來,這單落紫也和自己一樣——
“你既然……”雀舌忍不住說,“又怎麼能向他下蠱,難道你能忍心讓他受苦?”
“這世上最沒有立場問我這個話的人就是你!”單落紫站起來,走到窗邊,默立良久,忽然轉過身,“你不想知道天人海閣那日發生了什麼事?”
雀舌皺眉,“我聽韓風和九律哥哥說過,當日韓哥哥與番千手拼鬥,兩敗俱傷,後來天人海閣忽然爆炸,燃起大火,他二人連屍首都不見……”她瞟了眼單落紫,“是你乾的,對不對?”
單落紫譏誚地揚起嘴角,“還是我來告訴你吧。”
那一天,公子從落陽穀出來,我知道你來找過他,也知道他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所以每天都在落陽穀口等他,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終於在那一天看到他出來,便遠遠地跟在他身後,以他的武功當然知道我在跟蹤他,但是他什麼也不說,我猜他是想讓我知難而退,但是我絕對不會。等我們終於趕到天人海閣的時候,已經是七月初六的下午,公子把劍插在地上,盤膝調息。入夜的時候,番千手來了,他卻不是一個人,帶了一個隨從,那人押著湯九律,湯九律像是被人下了藥昏昏沉沉地睡著。
公子見他來了,睜開眼睛笑道:“你還帶了幫手?”
番千手冷冷一笑,“有那個必要嗎?”話音剛落,他手起刀落,那個隨從便倒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公子點一點頭,卻不說話。
番千手忽然說:“那個丫頭又是怎麼回事?”我心裡一驚,才明白他說的是我,只好硬著頭皮出來。
公子看了我一眼,“她不是我帶來的,我自然不會殺她。”
我心裡害怕,那番千手卻笑起來,“一個黃毛丫頭能有什麼用處?”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只覺得身上一緊,已經被他點了麻穴,便癱倒在地上,他對著我說,“你就這樣好好看著我怎樣殺了他吧!”
我心裡大急,提氣直衝,被封住的穴道只是紋絲不動。公子已經站起來,抽出插在地上的劍,那劍輕輕一抖,便發出龍吟似的聲音。
“劍若龍吟,殺人無形,好個龍吟劍!”番千手讚道,“劍好,主人也氣度不凡。那楚燕然不肯露面,我還以為今日連對手也不會有呢!”
公子像是吃了一驚,問他:“你見到楚師伯了?”
番千手拔出彎刀,“等你勝了我再說吧!”
就在他的刀將出未出之際,公子已經出手,你如果沒有親眼見到,絕對想不到一個人能有那樣驚人的速度,我就在他旁邊,只聽那番千手一聲慘叫,公子卻仍然站在那裡,若不是他劍上滴下的血,我幾乎會以為他方才根本連動也沒動一下。
番千手的左臂已經落在地上,斷臂處血如泉湧,他卻甚是鎮定,自己點了幾處穴道止血,“在校場那天你是故意向我示弱?”聲音又驚又怒。
公子輕輕點頭,“我的武功與你不相上下,耐力卻遠不及你。若不讓你心生輕敵之意,我焉能取得先機?”
番千手仰天長笑,嘴裡說:“好、好、好……”第三個“好”字一出,他的刀便已出手,公子拔劍應戰。他二人的身法都快得離奇,我躺在那裡只覺得眼前人影亂轉,什麼也看不清楚,心裡極度煩躁,直欲嘔吐,索性靜下心來凝聚內力,想要衝開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