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收了,那沈毅貼出去的告示,就成了擦屁股都嫌硌得慌的廢紙!
而大陳朝令夕改,在山東,也再無公信力可言!
裴元低聲道:“並且,北齊還願意將河南一省接下來三年的賦稅,上交大陳,作為賠償…”
沈老爺強忍住心頭的怒意,問道:“這些條件,朝廷裡多少人同意了?”
裴元沉默不語。
他的態度說明了一切,很顯然,大多數人都是願意的。
畢竟這會兒,朝廷也幾乎快要打到沒錢了。
就連趙昌平,也同意派裴元來北邊看一看,就是為了弄清楚,眼下濟南的戰場,到底是個什麼模樣,是該打還是該談。
裴元微微低著頭,繼續說道:“中丞,下官臨來之前,陳相跟下官說了,無論朝廷和談與否,這山東之功,都是中丞您和淮安軍的功勞。”
“任誰也奪不走。”
沈老爺依舊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側開身子,讓出了一條路。
“裴大人先進大帳休息罷,這幾天我若是得空,就帶著大人到戰場上去看一看,好讓大人回建康向諸位相公交差。”
裴元唯唯諾諾,連忙低頭:“多謝中丞。”
“中丞…”
他低著頭說道:“下官以為,幾位相公的意思並不是不打了,而是先休養幾年再打,讓朝廷緩一緩,恢復一些元氣。”
沈老爺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如果朝廷非要和談,我管不住。”
“但是不管誰問我。”
沈毅說話非常生硬:“我這裡,都是不可能同意的,齊人要和談…”
“讓他們來跟我談。”
………………
次日一大早,沈毅帶著裴元親臨戰場。
兩個大漢捉住裴大人的肩膀,就開始往他身上套鐵甲,不一會兒,硬生生把一套甲冑,套在了裴大人身上。
沈毅身上同樣著甲,不由分說,拉著裴元就往軍陣中走去。
此時,淮安軍正在進行一輪新的攻城。
此時,經過差不多一個月的交戰,齊人已經熟悉了開花彈,每當淮安軍開炮的時候,他們就躲在掩體後面,實在來不及,就乾脆趴在地上,效果拔群。
火炮的戰場壓制力,已經略有減弱。
在火炮壓制的時候,城樓上的齊軍,甚至可以頂著炮火,組織零星的弓箭反擊了。
沈老爺親臨軍陣,大手一揮。
數千淮安軍,如狼似虎,奔向濟南城。
沈毅與裴元,一前一後,站在軍陣之中。
裴大人嚇得兩股戰戰,正要懇求沈毅返回中軍大帳,一根箭矢直直的朝著他射來,正中裴元左肩,所幸距離太遠,他又著甲,箭矢只得入肉半寸,連筋骨都沒有傷到。
裴大人被這根箭矢,駭的魂飛魄散,直接仰面翻倒在地,嚇得屁滾尿流。
字面意義上的屁滾尿流。
沈老爺就站在他旁邊,冷冷的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經失禁的裴元。
“這便是文官…”
他在心裡,冷笑不止。
……
十一月月底,鍾明領玄甲衛,對濟南城發起了持續三天的猛攻。
最終,玄甲衛先登濟南城,爬上了城樓。
不過城裡的守軍太多,即便是玄甲衛也沒有頂住,在城樓上激戰一日一夜,還是被逼下來城樓。
十二月初三,初七,淮安軍將士先後兩次登上濟南城樓,與齊人在城牆上激戰。
雖然沒有能開啟城門,但是濟南城高大的城牆,已經不太能夠擋得住淮安軍了。
淮安軍十日之內,三登濟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