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對著,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默:“你們兩人怎麼回事,站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的,莫不是在看相麼?”
是雲平郡主的聲音。小桃心裡先念了一聲阿彌託佛,轉頭看向雲平郡主。只見她換了一身輕薄質料的衣衫,手裡還拿著一柄團扇,輕輕扇著風。眼睛在她和風湛然身上溜來溜去。
小桃見雲平郡主神色如常,心裡感激她回來的恰是時候,給自己和風湛然解了圍,哪裡會浪費這個機會,一伸手將雲平郡主手扯住,笑道:“郡主,我今日來除了賞荷外,目的就是為了給你畫像的,這會子趁著日頭不毒,咱們趕緊畫了出來,省的過會該曬著了。”
雲平郡主聽她一提,來了精神,笑道:“那我該坐哪裡好啊?”
小桃一指石桌邊鋪著錦墊的石凳道:“郡主,你坐這裡就可以了,讓四皇子坐在你對面,你只管與四皇子說話聊天,只要保持個大概的姿勢不要動就行。”
說著,將畫架子支起來,便坐到對面去了。
雲平郡主已不是第一次讓小桃畫像,雖以前也有畫師給自己畫過像,美則美亦。但卻不象自己,倒象是那種千篇一律古畫上的侍女圖,意境韻味雖好,卻不寫實。後來無意中提起知道小桃也會畫畫,便讓她畫了一張自己的小像,結果就象是在模子裡印出來的似的,半分不差。
如今她手裡已有了兩張小桃給她畫的小象,一張是冬天裡以紅梅為背景的,一張是春天裡以梨花為背景的,如今這副荷花為背景的一出爐,離那個小桃說的四季美人圖就只差秋天一張了。
雲平郡主巧笑嫣然的坐到石桌前,果然將風湛然也叫到對面坐著說話兒,小桃的心裡才算安穩了一點兒。她心裡有事兒,握著畫筆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總也進了不狀態。
一會兒想著今天這事兒算不算得罪了這位身份尊貴的四皇子,一會兒想著若是就此失去一個挺好的朋友倒實在可惜。她越想心越亂,偷眼瞧著風湛然,見他表情如常,依然是一派溫和雲淡風清的和雲平郡主嘮著家常,無非是宮中親屬哪個最近身體不適,哪個又新添了賞賜之類。
小桃拿畫架子擋著,朝天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看來宮中出來的人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明明剛剛還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一眨眼功夫變成了天地和諧,一派青山綠水的悠閒。這毫無破綻的變臉絕技她這輩子可是學不來了。默默的觀察了風湛然一會兒,見他絲毫沒有氣惱的意思,小桃這才將在嗓子眼兒七上八下的心沉了下去。
說她一點都無所顧忌,一點都不害怕那是假的。畢竟這裡不是講求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而是階級制度森嚴的古代時空,風湛然也不是大學裡那個校草學長,而是封建社會權利主宰集團的高位者。雖說他現在還只是個手無實權的皇子,但若真想給自己苦頭吃那叫個易如反掌。若他真翻了臉,只要一句話,恐怕踩死她就跟踩死只螞蟻那樣不費吹灰之力。
雖然她對風湛然還是有那麼一點信心的。他不象那種小肚雞腸,公報私仇的小人,但她就是覺得心裡不安穩。說實話一表人材又貴為皇子的風湛然能對她有意思,做為女人從虛榮的角度來講,她是有那麼一點點小竊喜的,只是這小小的一點虛榮心比起惹不起的皇家人,還是太微弱了些。
偷偷再看了風湛然一眼,他仍面帶笑意和雲平郡主談笑風生。小桃終於暫時解除了警報,開始用心於作畫上,簡單幾筆勾勒出輪廓,粗獷的線條漸漸變得精緻細膩,雲平郡主美麗的姿態慢慢躍然紙上,背景是幾枝嫋嫋婷婷的荷花。
雲平郡主的貼身丫環素月站在小桃身邊看著,笑讚道:“小桃姑娘真是好技藝,我看比那些宮廷畫師畫得還好呢。”
小桃手邊不停的邊畫邊道:“可千萬別這樣說,我這一點微末的小畫技怎敢跟宮廷畫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