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待痛楚小了些,這才舒了口氣睜開眼。他朝戰戰兢兢的君由絳瞟了一眼,見他臉上還掛著半個鞋印,輕描淡寫道,“這一腳就當本王替那女人還給你的。”
???
君由絳有些沒太跟上酈天霄的節奏。
……
鍾氏眼見丫鬟帶著凌書南迴來,又聽得丫鬟一五一十將所見所聞彙報完畢,臉色已經鐵青,“你那丈夫實在不像話!怎麼這種兄妹亂倫的話也說得出口?”一副心有慼慼焉的樣子。
凌書南嘆了口氣道:“我與兄長感情是好,有時候我自己也說不清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言的那般。”她抬起眼偷睨了鍾氏一眼,卻見鍾氏瞪大了眼睛,“那可是你的親哥哥!你怎麼……”
凌書南一愣,難道她的猜測是錯的?但鍾氏最終只是擺了擺手,“也罷,感情的事,向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我是有家回不得了,疼我的哥哥又死了,夫人,你待我這樣好,你若是不嫌棄,就讓我在你身邊伺候吧!”凌書南懇切地望著她。
鍾氏早已動了惻隱之心,眼見她無家可歸,哪有不答應的道理。“也好,你先在我這兒待著,以後的事再慢慢看吧。不過,當下最重要的,是將你兄長安葬才是。”
凌書南正一喜,忽而聽到他們要幫她安葬酈天霄,連忙道:“不必!”見鍾氏和丫鬟都狐疑地望著自己,她才滿臉愁苦道:“回春堂的大夫說,他得的是比肺癆還要厲害十倍的頑疾,這世上除了黃昏大俠是無人可醫的。可是他沒等到黃昏大俠,就……大夫說了,他的病太重,不能隨隨便便就埋進土裡,必須由他們親手火化才行。”
“阿嚏——”回春堂中,正在揉著腰部的酈天霄忽然身上泛起一股寒意。
……
凌書南主動要求去廚房幫工,一來切菜切肉這種白案紅案的活是最基本的,於她而言,手到擒來。二來,人總是要吃飯的,想要知道東廂那人的情形,飯食或許便是最佳的突破口。
為了表達對鍾氏的感激之情,凌書南帶著“沉重的傷痛”當晚就開工了。因她刀工厲害,哪怕只是隨便剞、劈、剔、拍,也比尋常人好太多,以至於廚子每一樣菜炒出來,都比尋常要精緻得多。鍾氏正在前邊用著晚飯,一時高興便將凌書南召了過去,當面誇讚。
與鍾氏一起用膳的,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看他坐在主位,想必就是歐陽宅的主人歐陽老爺了。凌書南上前行禮,道了聲,“老爺,夫人。”
鍾氏笑著向歐陽老爺道:“她就是我剛剛跟你提到的南嫂。真正是個可憐的人。”
歐陽老爺的目光掃了一眼凌書南,輕輕地捏了捏鍾氏的手,一面對凌書南道:“夫人同我說了,你只管在這裡住下,有什麼難處直說便是。”他面色和善,看得出來,他對鍾氏十分在意。
凌書南好容易擠出兩滴眼淚,對著歐陽老爺與鍾氏又是一番感激涕零。歐陽老爺忽然問道:“聽夫人說,你與兄長感情極好?”
凌書南心裡打了個突,鍾氏因“兄妹之情”而憐憫她,歐陽老爺只怕不喜歡吧。她於是尷尬地笑了笑,“看起來不過比旁人好那麼一點點。不過,其實也不怎麼樣的。”
“若不怎麼樣,你又何必賣身葬他?”歐陽老爺搖了搖頭,眼中帶了幾分嚴厲道,“感情好便是好,何必理會其他人的目光。”
凌書南一怔,怎麼歐陽老爺對於“兄妹之情”的尺度好像比鍾氏還大?倒好像對“兄妹情深”深有同感似的。難不成他和鍾氏是兄妹?那……鍾氏藏著的那個發狂的男子卻是誰?!她心裡一凜,猛地就有一個名字跳入她的腦海:是孫淼?!
見凌書南木木的不說話,鍾氏還當她是難為情,忙用手肘子撞了歐陽老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