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熱情的囑咐,“辛苦你了。”
邢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難不得突然對她好了,原是看在賈赦高升的面子上。邢氏笑了笑,沒說什麼。
王夫人見狀,先跟邢氏道了謝,又道:“我這歲數不比年輕人,管家真有些力不從心,還是勞煩大嫂開恩,叫鳳丫頭幫幫我。”王夫人口上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就在咬牙切齒。想她堂堂王家的千金,竟要對個小門戶的人低聲哀求,真丟人的!奈何管家的瑣碎事兒她不想攬下,那些雜亂的髒活還是該交給王熙鳳去處理。
王熙鳳雖是她孃家的內侄女,可也是出身貧窮的遠親,也算是小門戶的,跟邢氏絕配,她們這樣的人最適合做這些小髒活。而像她自己這樣的尊貴千金,只需在大事兒上說的算就可。就跟那朝堂上的皇帝似得,哪能去管百姓養的豬吃什麼草。
“巧姐兒的身子不爽利,她自個兒也不舒坦,怕是沒功夫操心你的事。”邢氏回道。
“我的事?這是咱家的事兒!”王夫人嗤笑道,看眼賈母,示意她聽聽邢氏說的話多混賬。
賈母臉色不大好。
“這家不是弟妹在管麼,弟妹負全責,自然是你的事兒。若是弟妹自覺精力不好,管不了這家,還有我呢,何苦叫她。我畢竟是她的長輩,見識也多些,我來管。”邢氏笑道。
王夫人臉色尷尬,蹙眉不語。她當然不能讓邢氏去管,邢氏是她嫂子,平輩的,不像王熙鳳是個小輩,要聽她的。若是答應邢氏管家,無異於是讓自己把管家權讓給她。
王夫人怎可能把經營了十幾年的權力撒手。她動了動眼珠子,尷尬的敷衍邢氏道:“我也就這幾天不舒坦,也沒什麼的,養兩日就好。巧姐兒那孩子生下來就沒好過,自是她身子要緊些。算了,我熬過這兩日也就好了。”
邢氏嗤笑兩聲,也學著王夫人看賈母。賈母眼盯著王夫人,見她前後言辭反覆,心中有了估量。
邢氏一走,賈母叫住王夫人囑咐:“如今你大哥也出息了,她也沒往日那麼混,你們妯娌間該互相幫襯著,少存那些小心思。”
王夫人一怔,老實的低頭應聲。出了門,氣得把她院裡的丫鬟罵了個遍。
等著瞧!明的不行,來暗的,打明兒起,大房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當晚賈政歸來,一臉抑鬱之色,難以言表。
王夫人幾番勸解之下,方問出緣由。原來賈政曾與他的上級,一個叫劉青工部侍郎的交好,這位劉青已然定好年後調職的。賈政本指望巴結他,將來等他升遷後求他推薦自己。怎料今日劉青被查出結黨營私,突然就被貶官撤職。所有與劉青接觸的官員,都被懷疑是“結黨”。賈政幾經解釋,總算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卻還是在上司跟前留了壞印象,怕只怕耽誤自己年後的升遷問題。
王夫人本指望賈政年後能升職,算上她有嫡子,怎麼也會又高出邢氏一頭。今聽他這話,喪氣失望許多,越加覺得日子難過。
賈政看著王夫人,突然問她:“你平日與大嫂的關係如何?”
“還能如何,就是妯娌罷了。”王夫人納悶的看著賈政。
“大哥剛調了吏部侍郎,又與吏部尚書交好,這事兒指靠他關係大著。往年官員升遷調職,都是要起個名頭先拿去給吏部過審,審過了,方可遞到聖上跟前過批。那麼多人,聖上哪有功夫挨個數過失?基本上了名單的人,都給過的。”賈政解釋道。
“你是要我求大哥去?”
“大哥那兒自有我去求,大嫂那裡就麻煩你了,大哥被說動心,大嫂再添一把火,我這事兒不就成了。”賈政道。
“要我去求邢氏?沒門!”王夫人心裡如是想,面上笑著敷衍賈政。她回頭就去賈母那兒,把事兒說與了賈母。果然,賈母當即拍胸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