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一切,都一一說了。
月桂越說越委屈,直到說到今日三小姐是如何挑釁,沈嘉園又是如何被老太君趕出來時,已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道:
&ldo;我們姑娘好歹也是嫡女,卻落得這樣地步,虧夫人還是姑娘的生母,卻一心的只想著世子,姑娘躺了一個月,夫人就只來看了兩次,還有一次是來訓斥姑娘不懂女訓不聽兄長話的……我們姑娘那般好的性子,平日裡溫婉善良,說話都不曾大聲,今日卻被逼的要出來自己過日子。&rdo;
月桂哭的傷心,沉香也跟著落淚。
此時的沈嘉園卻是一臉的平靜,再不落淚了。
她覺得,如今已經出來了,又遇到表哥,想想辦法怎麼過以後的日子要緊,只顧著傷心生氣都不是辦法。
她是不會讓沈茂祥平白欺負的,老太君和母親都不肯管教他,那麼她這個做妹妹的,倒是很樂意好生管一管他。
沈茂祥自詡是伯府世子,將來偌大家業都是他的,行事並無收斂。這人滿身都是小辮子,一抓一個準兒,想收拾他簡直易如反掌。
沈嘉園腦海中已勾畫出好幾種惡整沈茂祥的辦法。
可她的沉默,在龐慎行和陸演看來,卻是哀莫大於心死。
龐慎行此時已氣的面紅耳赤,一巴掌拍在黑漆方桌上,將桌上杯碟都震&ldo;叮叮&rdo;作響。
沈嘉園嚇了一跳,猛然抬眸,就對上了陸演探究的眸子。
被看的一愣,沈嘉園自然的垂下了長睫,遮擋住了眼中的情緒。
陸演卻覺得,這個姑娘,只有見面時難以自控的哭了一次,之後卻是鎮定的不像個少女,現在回想,她哭的,可能也不是她的未來和委屈,她哭,應該是因為見到了親人。
如此一分析,陸演對沈嘉園更多了幾分好奇。
龐慎行這時俯身問沈嘉園:&ldo;嘉表妹,姑爹現在可在家?&rdo;
沈嘉園搖搖頭,一縷墨發隨著她的動作自肩頭滑落到胸前&ldo;父親出門月餘了。說是找到了一個什麼大買賣要做。能賺上一大筆。&rdo;
龐慎行哼了一聲,他素來看不上建安伯,但到底不好在沈嘉園面前說人家的父親不好,就只轉而道:&ldo;那你落水之事,姑爹並不知道?&rdo;
&ldo;嗯。&rdo;沈嘉園微微點頭。
&ldo;姑姑的意思,是讓你繼續忍耐?今天你出來,她也沒有說什麼?&rdo;
沈嘉園再度點頭。
龐慎行氣的差點要掀了桌子。
還是陸演拍了拍龐慎行的肩頭,道:&ldo;慎之,你先坐下來。&rdo;
龐慎行聽聞陸演的聲音,因知道他主意多,才強忍怒意的坐下了。
陸演對沈嘉園微微一笑,他並不是個溫和的人,想來也不常常笑,可他此時的眼神極為溫軟,讓沈嘉園幾乎將面前的少年公子與前世的他重合起來。
沈嘉園不自禁的回了他一個微笑。
她笑時雙眼彎彎,梨渦淺淺,本就嬌怯可人的模樣,被這一笑染上了幾分明艷。
陸演心下砰然,臉上發熱,強自鎮定的別開了目光,咳嗽了一聲才道:&ldo;沈姑娘,在下陸演,表字懷瑾,是定北候次子,與尚武將軍府上住了鄰居,是龐慎之的同窗兼好友,仔細算來,也不算是外人。在下僭越,問姑娘幾個問題,若姑娘覺得不想回答,不說也可。&rdo;
沈嘉園眨了眨眼,乖巧的點頭道:&ldo;陸公子請講。&rdo;
陸演微眯起眼,問:&ldo;沈姑娘明明僱了馬車要去武將大街,為何又中途下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