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的體力,他用弒君也殺到了極限,難以迴天。
他的天賦覺醒任務第二環完成了,長城也守下來了,卻感受不到喜悅。
他感受到腦後傳來的柔軟溫暖,繪梨衣從後面抱住了他。
陸晨看著不遠處地面被腰斬的一具男人屍體,“我還記得他,切爾斯,二十歲,家住北境胡布林村,是一名優秀的斥候,跟我說話時總紅著臉很緊張。”
繪梨衣抱著陸晨,很安靜,只是嘴唇輕輕抿緊。
“當時我本著瞭解下北境人民的想法,就和他聊過兩句,我問他你這麼年輕,是剛入伍的吧?他說自己原本是個獵戶,之前深淵生物湧入北境,家裡人基本都死完了,後來逃到布輪城,被奎因收留,就報名參軍,加入了凜冬軍團。”
“我說打仗很危險,你家裡是不是還有人,你年紀輕輕,又沒有軍伍經驗,不怕死嗎?他說他很怕深淵生物,但老婆臨死前說讓他照顧好小兒子,他帶著兒子躲進了山裡,老婆被深淵生物撕碎吃掉了。”
“他帶著兒子躲躲藏藏,好不容易逃到了布輪城,當時其他城都不讓難民進,是奎因侯爵給了他條生路,他就覺得自己還有幾把子力氣,想要出出力,保護布輪城,就是保護自己兒子。”
“我問他,既然北境已經收復了,有沒有想過回去領片地,帶著兒子好好過日子。他只是搖頭笑了笑,說家裡的臭小子也會走路會說話了,街裡鄰坊都很好,他放心,就跟著我一起守衛長城吧,他不想那種事再發生。”
“我問他,怕不怕深淵生物,他有些強撐,看得出來,還是怕的,可最後他挺直腰板說自己不怕,我問他那你就不怕死?”
“他腰板挺得更直了,說他不怕死,為人類,為帝國,為保護兒子而獻身,成為一名長城的戰士,他覺得很光榮,最後他又猶豫的說,軍隊福利很好,他就是死了,兒子也會被供養長大,現在北境也不饑荒了,他覺得只要深淵不再進來,兒子就能幸福的生活一輩子……”
陸晨說到這裡,頓了頓,看著不遠處的那具遺體,“可我在最後那次出城時,戰鬥中的餘光看到他了,就如他現在臉上定格的那般,他死前,恐懼極了。”
他將弒君插在身旁,聲音平淡,“哪有人……不怕死啊。”
溫熱的液體低落在陸晨額頭,陸晨轉身,擦去繪梨衣眼角的淚痕。
牽著對方的手走過戰場,看過那些他熟悉的面龐。
有的年輕,有的年長,有的家中已無人,有的還有人等著他們回去。
都是好漢子,都……死了。
…………
三日後,離殤關向南十五里,望月坡,立起了密密麻麻的碑林。
陸晨手捧一碗酒,灑在土地上,轉身看向離殤關的守軍,“這裡有著百萬墓碑,有些已經有了名字,還有些是空的。”
下方的戰士們神情肅然,眼中帶著淡淡的悲意。
“規矩就是規矩,三族各守五百年,先輩守得,他們守得,我們……就守不得?戰事如此,戰死如此,想留遺言者,可來此刻字。”
陸晨說著,轉身手上弒君浮現,在最前排中央處的那面墓碑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哥斯拉霍華德,生平,無。
就像那些這次戰死後,並未來得及留下遺言的將士們那般。
隨著軍團長們開始出列,越來越多的將士加入其中,於望月坡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和遺言。
這一日,望月坡的碑文,被填上一半。
數日後,其他幾處關卡守軍輪流來此,往復不絕,望月坡上碑林……各個有字!
…………
初春之時,萬物生長,長城的守軍終於開始得到補充,老兵帶新兵,每日毫不懈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