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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隔離的日子是難過的,除了看電視,她幾乎無事可做,人一閒就容易胡思亂想,情緒低落。=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事業對她是如此重要,至少能讓她的生活充實到不需自我質疑。

周放被隔離的第七天,有人打電話打到了隔離中心找她,但不是上面同意,隔離中心不能隨便轉接,好心的護士為她帶來了一張紙條。

大約是隔離中心的工作人員隨手撕的便籤,字也寫得很潦草,只有三個字。

——我等你。

看著紙上的那三個字,她覺得,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這三個字更讓她動容。

“男朋友吧?”護士見她表情難過,也不說話,笑著鼓勵她:“再等等,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和他團聚的。”

從住進隔離中心至今,周放都沒有哭過,哪怕是同班機有人去世她都始終堅強地面對一切,可是此刻,她心中築起的那些堅強堡壘都被一一摧毀。

她以為她不怕死,可是當死亡真的靠近的時候,她內心始終充滿著恐懼;她以為她不再期待遇到真愛,可是當宋凜質問她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想從他那裡獲得愛情。

周放收到宋凜的留言後,整個人精神狀態好了很多。第八天起,她的情況開始轉好,不發燒了,感冒症狀也得到了緩解。

隔離了近二十天,親歷了三個人因病死亡,恐懼曾讓她夜不能寐。如今,她終於走出了陰霾,被醫生宣佈感染危險解除,可以離開隔離中心了。

隔離中心是為應對洶湧而來的病毒,在機場附近的醫院臨時圈的一棟樓。

從中心出來,周放走得是特殊通道。

明明被放出來的,都是解除了危險的,仍然有人會因為看見他們而感到恐慌。為把民眾不安定因素降低,每個解除隔離的人,都是偷偷摸摸地離開。

明明沒有病,大家卻像看病毒一樣看待他們。周放感到心酸極了。

和周放一起被放出來的有七八個人,圍欄阻擋,通道只有一人寬,周放又在隊伍最後,只能排著隊慢慢出來。隔著直達腰際的圍欄,周放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宋凜,和站在旁邊鼓著腮幫子的秦清。怕父母哭哭啼啼弄得動靜太大,她只給秦清打了電話,卻是沒想到宋凜會來。她總是不願給他添麻煩。

周放此刻看見他們,眼眶一紅。

周放隔離的近二十天,體重從九十幾斤瘦到了八十八斤,整個人孱弱得好像風都可以吹倒。此刻她戴著口罩,形容憔悴,看著彷彿變了另一個人。

見周放走了出來,宋凜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有了稍微的舒展。看向她,眼中是失而復得的珍惜和慶幸。

宋凜逆向向人群中擠了過來,周放心裡著急,卻只能跟著隊伍緩慢地向外走。

這畫面,就像電影裡久別重逢的劇情,當所有人從車站魚貫而出的時候,鏡頭裡只有那麼一個人,擠著人群逆向尋找。

宋凜艱難地向前,隔著圍欄,他終於走到了周放的面前。

看著宋凜那張臉這麼真真切切地出現,周放只覺眼前水汽氤氳。

“宋……”“凜”字還沒喊出來,宋凜已經將周放擁進了懷裡。

周放抬手,緊緊攥住了宋凜後背的衣服。

緊緊靠在他胸膛,眼淚濡溼了宋凜的衣服。

周放一直在哭,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一刻的複雜心情,有慶幸,有感動,最重要的,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底油然而生的,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還以為我會死。”周放第一次,直面了自己一直以來在隔離中心的恐懼:“當時我想了很多,我……”

突然一低頭,揭開了周放的口罩,捧著她的臉,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

阻止她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