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忘我老人的手裡嗎?可事實上我也知道,知道天意花不是為了害死心兒而降世的,甚至也知道忘我老人也不是特地為了殺死心兒才出現在那裡的;那狐妖也沒有想借忘我老人的手將心兒殺死的心思;心兒也沒有主動想要求死的意願……這不是誰針對心兒的陰謀,但偏偏所有的一切、種種的事情發生之後,卻出現了忘我老人殺死心兒的結果。
師父,弟子真的不明白,這天地之間發生的一切究竟有什麼意義,為什麼會有這些讓人痛苦的事情要發生,難道這就是命嗎,是天地早已註定了這一切嗎?”
陸正斷斷續續地說著,一邊說一邊望著赤靈肉身的眼睛,他看得失白衣人,眼中露出深深的無助和困惑,急切地盼望著師父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白衣人聽完了陸正說的每一個字,也看見了陸正的眼神的含義,他沒有直接回答陸正什麼是命,而是先問出一個問題:“陸正,我來問你,如果被忘我老人打死的不是風琳,而就是那狐妖,你會怎麼樣,還會跟現在一樣傷心嗎?”
那狐妖就是渺渺,如果死的是渺渺而不是風琳,陸正微微動念,設想這樣的情形,不覺心中忽然莫名一鬆,似從一種噩夢之中醒來,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困鎖負壓之感淡去,又如滿天陰霾散開,遍灑和煦的陽光。但是轉念又想到這並不是真實,那困鎖負壓之感又從四面八方襲來,將他的心狠狠揪住,令他感到無比的窒息。
一念微動,已是這樣的變化,陸正沒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但白衣人已經全部看在了眼裡,他又道:“好了,你不必說了,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陸正,我再問你,如果被忘我老人所殺的既不是你的風琳,也不是那狐妖,而是另外一個你不認識的修行女子,你又會怎樣?”
白衣人師父問出這個問題,陸正隱約知道他想說什麼,便道:“師父,如果死的是與弟子漠不相關的其他人,弟子心中自然不會這麼難過,應該也不會受到這樣的觸動而產生這樣的困惑。這些弟子都明白,只是現在困惑已生,弟子想知道天地之間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既然如此。那你告訴我……”白衣人目光忽地變得凌厲,伸手一指陸正眉心,喝道,“你這幾天如行屍走肉一般。是有其他人將你變成這樣嗎?”
陸正一愣,被白衣人目光所懾,心不能避,目不能移,下意識地答道:“不是。沒有其他人。”
白衣人繼續喝問:“那是誰?”
陸正目光之中露出慚愧之色,想要避開師父凌厲的目光,卻不能夠,只好老老實實答道:“是我自己,我自己在這樣做。”
聽見陸正這樣的回答,白衣人心中暗暗鬆了口氣,目光不再那麼凌厲,轉而變得跟之前一樣柔和,道:“陸正,言無遮言。行無疑行,這兩句話,無論何時都不應該忘記。此時你應該明白,無疑之行,就是你自己一切的所為,都是出乎於你自己,而非其他,這才是知命境的無疑之行。風琳之死,對你來說是無比傷心之事,我並不是不允許你傷心。是誰經歷這樣的事都會傷心。但你要守住這最後一點清明,是你在傷心,而不能讓七情反噬了你自己,如此方為最深情。”
此言一出。彷彿閃電滑過夜空,縈繞心頭的那一片陰霾之雲彷彿在忽然之間化成了一片雨落了下來,灑滿心頭。陸正這才明白師父這樣問的用意,是在喚回迷失在命途困惑之中的自己,情不自禁地湧出兩行熱淚,朝著白衣人下拜。泣不成聲:“師父……”
白衣人看著匍匐在地的陸正,知道其心已定,於是道:“其實至始至終你自己心裡都很清楚,你的困惑並非真實,而是因為風琳的死,對你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你無法接受這一切。元神受創,才會形成這樣的困惑。
擺脫這種困惑,現在有兩條路在你面前,一條比較簡單,也比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