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洩恨又果斷的一擊,迅猛無比,淺靈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那刀尖已經到了眼前。
淺靈緊緊閉上眼。
意料之中的劇痛穿刺沒有到來,反而一聲鏘的銳響阻斷了呼祁函對她的鉗制。
淺靈摔趴在地上,呼祁函在身後慘叫,她撐著傷口撕裂的疼痛,慢慢抬起頭,卻見定北軍列陣以待,像一塊鐵板,槍矛密林。
而軍陣最前的一人,似有神威一般,銀甲玄衣,披風獵獵,拉弓的手還沒有收回。
“淺靈!”
衛晏洵呼喊一聲,淺靈感到背後有暗風襲來,卻是呼祁函依然賊心不死,還要她的命。
衛晏洵又一箭,射穿了呼祁函的肩膀,同時翻身下馬,朝淺靈飛奔而來。
“快來!”
淺靈咬著牙,忍痛從地上爬起,向前跑了幾步,雙膝一軟往前跌倒,被衛晏洵及時攙扶了起來。
“別殺他,”淺靈喘著氣道,“讓他出去。”
“我知道。”
衛晏洵面孔冷峻,用眼神制止著士兵們的行動。
他在赤突境內的佈局已經妥當,呼木其兄弟眾多,他活不過三天,放呼祁函回去,能把赤突的水攪得更渾。
全軍鬆懈,求生慾望達到極處的呼祁函十分機敏地瞅準這一個空當,忽然撐地翻起,搶過一匹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出了城門,留下煙塵滾滾。
危機解除了,淺靈的身體也到了極限,眼皮一翻,昏死了過去。
滿軍大驚。
若說之前他們緊張淺靈,是因為淺靈是齊將軍的未婚妻,現在他們緊張,卻是因為,這位不聲不響的年輕姑娘,可是引領一城渡過水災危機的女中豪傑,對西北九城保衛戰貢獻不可謂不大。
他們生怕她死了,一時緊張的緊張,出主意的出主意。
淺靈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楠木床上,頂上掛著如意團花紋紗帳,鼻間一股藥味混合著安神香的味道。
她嗅了嗅,發現那藥味正是從自己身上來的。
水災的時候,她沒有辦法給自己好生處理傷口,以致有些錯位。但現在骨頭都已接好了,並用乾淨的棉布,包裹得很牢固,她動了動,竟是恢復得挺好。
正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有人聽到了動靜,連忙掀開了紗帳,露出一張驚喜的娃娃臉。
“啊!姑娘你醒了!”
阿東歡天喜地,上躥下跳地直蹦躂。
“謝天謝地,姑娘終於醒了!阿東真是要嚇死了!這些天,阿東過一天比過一年還長!”
淺靈被他扶著坐起來,問道:“這是在哪兒?”
阿東嘟起嘴巴:“都督,都督府。”
“那日你暈倒了,就被送到這裡來療傷,都過去好些天了。不過姑娘放心,阿東記著姑娘的事呢,渭州那兒我已經叫人另外算了一個日子,也是遷墳的好日子,姑娘不用怕耽擱了。”
淺靈捂著傷處,有些煩悶。
這一波三折的,她真是過夠了。
門口晃進一個人影,卻是葛婆婆端著藥進來了。
阿東道:“姑娘,你是怎麼認識這個姓葛的老婆子的啊?她照顧你可多了,阿東不能幫你做的,她都做了——不過我也做了不少,姑娘可別以為阿東只會躲懶。”
他說著站到床頭邊,給淺靈捏起了肩。
葛婆婆則端了藥碗,一口一口喂淺靈喝藥。
“邊關怎麼樣了?”
說到這兒,阿東就開心。
“赤突人被打跑了,這次驅出去好遠,被咱打怕啦!他們運氣不好,領軍的王子突然死了,全軍亂作一團,被定北軍打得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