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倒也沒難為他,緊接著就在驛館住下,此行他是以大宋國師的身份,而大宋與蒙古至今還屬於和平共處狀態,蒙古使者到臨安也是會以禮相待,他作為大宋國師,蒙古地方官員以禮相待也沒毛病,這是正常的外交往來,至於他剛剛帶著河北世侯們殺了人家十幾萬人……
河北世侯還不是大宋臣屬。
那是不堪蒙古人壓迫的各族人民自己追求解放的正義行為,理論上與南宋沒有關係。
總之他這是以大宋國師身份來大蒙古國訪問的,來進行學術交流,當然,如果蒙古人不歡迎他,那他也就只好用另一個身份了,至於那個身份的畫風肯定就完全不一樣了。
但很顯然忽必烈和阿八赤一樣理智。
就在第五天時候,忽必烈的使者,也是他的親信劉秉忠,還有他的兒子,也是理論上的大蒙古國正宰相,中書令,判樞密院,燕王真金,再加上宣德府的官員,就一起到了縉山縣,正式以外交禮節迎接大宋國師。而就在同一天,榆關城下,河北的最後一支韃虜軍在十幾萬世侯聯軍的圍毆下全軍覆沒,而也是在同一天,衛輝路總管趙良弼以其境內上萬韃虜和色目的人頭為投名狀,正式宣佈脫離蒙古帝國的統治。
黃河以北,太行山以東,燕山以南再無蒙古軍。
十天後。
龍關。
也就是明末時空多爾袞全軍覆沒的鎖陽關。
“你見過佛嗎?”
楊豐坐在他的步輦上,饒有興趣地問騎馬跟在一旁的劉秉忠。
“在下未曾見過。”
後者一臉謙恭地回答。
“那你為何信佛呢?”
楊豐問道。
“那真君又怎麼證明佛為虛妄呢?”
劉秉忠說道。
“因為我不是虛妄的。”
楊豐說道。
就在同時他手中托起一個喝水的玻璃杯子,那杯子在他手心如同融化般迅速變成了一坨,緊接著從那一坨中間一隻玻璃鳥兒緩緩立起,雙翼展開彷彿就要奮翅而飛,但卻又在瞬間合上翅膀同時外形急速變化,轉眼間變成了一隻兔子,那兔子站立起來,又迅速變成一棵小小的樹。這棵樹上很快結出無數的果子,那果子就像熟透般不停落下,一批落完接著一批,而果子落的越多那樹也越小,很快樹就徹底消失而楊豐的手中只剩下了果子,那果子迅速聚合緩緩又變成了杯子。
“我是真實的,那麼我就有資格說佛是虛妄的,如果你說佛是真實,那請找出一尊來。”
在劉秉忠震憾的目光中他說道。
劉秉忠皺起了眉頭。
他應該說是一個智者,他也很想反駁楊豐,可他沒有辦法反駁,因為任何天花亂墜的論點都沒用,除非他能找到一個同樣擁有超越凡人能力的真正大師,否則說什麼都是伸過臉去讓楊豐打。
既然這樣他決定就別糾纏宗教問題了。
說到底他也明白,宗教就是個工具而已,佛祖受歡迎是因為可以讓人忘記現實的痛苦,追求虛無縹緲的來世,那統治者就可以隨便折騰他們了,反正他們可以到下輩子去享受幸福,但真要說堅定的信仰,那就純粹是扯淡了,那些天天唸佛的將軍們出去屠城時候誰還想著頭頂有個佛祖在看著?
既然如此就趕緊談實際的吧!
“議和?”
楊豐似笑非笑地說。
“是的,真君,我國皇帝陛下欲與大宋談判,此前雙方和議所劃定邊界之興元部分,因為在逆黨手中未能歸還,如今雖然剿滅逆黨,但我國皇帝陛下以其地國人眾多,如此棄之恐致混亂,故欲以河北山東之地歸於宋國以易興元,兩國至此明確邊界,互相永不侵犯。”
劉秉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