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條魚可是我早上打的哦。”
水娘有些邀功般說道。
蘇良笑容多了幾分,點了點頭,來到那方靠窗木桌前,藉著晌午的太陽,端詳起眼前魚食來。
有一些不知名的翠綠青菜,聽說是村長帶人去後方几十里的山裡採來的,每週每戶可以免費領取一份——村長是個好人,這句話蘇良這幾天聽的也不少。
魚湯很白,魚肉很嫩,做法樸素,卻是滿滿一大碗。
碗是土碗,瞧著卻很高階。
“啞巴哥哥你試試,水娘熬湯很在行的。”水娘展顏一笑。
蘇良沒有推辭,端起土碗嚐了又嘗。
隨後放下,豎起大拇指,給出高度肯定的讚揚喜歡。
蘇良發現,自己這樣做,這小女孩會開心一整天。
接下來便只要將剩下的都吃完,便能夠開心到明天。
只不過今天當他開始細嚼慢嚥時,水娘眉眼間卻突然有些憂愁。
她起身,脖子順過窗戶朝外看了看,確定沒什麼人後,才看向蘇良,眉頭微皺,有些憂愁地嘆了口氣:“哎,啞巴哥哥,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幾天我發現阿爹總是愁眉苦臉的...”
“你說...”她抬眼看了眼蘇良,小心翼翼道:“會不會是因為啞巴哥哥在這裡白吃白住太久了?”
“當然水娘不是說啞巴哥哥不能住不能吃...”
“只是...潮水村一直都是要親力親為,到了十歲以後,四十歲以前,只要不是殘廢,都要學打漁,自力更生...”
水娘說到此處,又連忙擺手:“不過啞巴哥哥不是我們潮水村的人,這些自然也不該管的...嗯...水娘也是瞎猜的。”
“但是...啞巴哥哥要是願意的話,明天起水娘教你打漁...”
水娘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自己雙手打起架來。
蘇良沉默一會,眉眼變得更加溫柔起來。
好懂事的小女孩。
且可愛。
不過蘇良很快心中開始思量起來。
自己似乎也不該在別人家裡白吃白喝才是。
且對方的救命之恩也沒有想個什麼辦法回報。
於是,蘇良朝她伸出手來,平展攤開。
後者一怔,隨後很快反應過來。
這是啞巴哥哥要寫字了。
潮水村在村長的帶領下,不算文盲。
不過她認識的字還不算太多,好在每一次的字她都明白。
蘇良在她的小手上勾勾畫畫,最終落出幾個字來。
拼湊在一起,便是:“好,謝謝水娘。”
於是,小丫頭在這一天同樣開心。
啞巴哥哥也是哥哥。
阿爹也不會再憂愁。
是夜。
在潮水村村中央處,圍著許多精壯男子。
他們都是各家各戶的家中砥柱。
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最中央的巨型篝火旁,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將最後一根圓木單手舉起,完成最後的篝火封頂後,轉過身來,環視四周。
他便是潮水村村長了。
臉上滿是滄桑,脖頸處還有一道恐怖疤痕,一路順著向下,直至胸膛處。
曾經有過這樣的傷勢,能活下來也算命大了。
潮水村村長沉吟一聲,緩緩開口道:“大家。”
“都決定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