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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缺不全的字跡,更顯得墨跡猶新。

雖說於梵隨龔江讀書不多,還沒有辨別二王真跡的能力,但他卻也知道,二王父子乃是千多年前的晉時人物。眼前這張紙片上的字跡,不管他書寫得如何,但由墨跡來看,分明剛書不久,甚至不談字跡,單說紙張的本身,也絕非千年以前之物。

這一點極其明顯,既然連於梵都看得出來,枯木尊者彭海還會看不出來麼,據此推斷,方才枯木尊者交換之時,事實也已知道二王法帖是假。

明明知道是一文不值的假貨,依然用珍逾性命的太陽真解去交換,這又是一件讓人難以理解的事!

驚疑中,於梵突然想到了枯木尊者臨去時說的那幾句話:……這其中還有如許曲折,竟連我與厲老二也被騙過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三國紛爭的結果,卻成了晉家天下……這些話都是他在看完二王法帖之後而發,顯然地,一切的毛病都出在那本二王法帖上。

一念至此,於梵再不待慢,立即以最快的動作,揀起了飄零滿地的碎紙片。

可惜他驚覺太慢,大部分的紙片均已隨風飄去,附近殘留下來的不足二十片,尤其是經此一陣耽擱,天色業已人夜,紙片上的字跡早就看不到了。

飄瓢冷風,搖曳著遠處的燈火,於梵稍一遲疑,終於決定到鎮上找一家客棧住下,然後再慢慢來研究這堆碎紙片上的秘密。

麻塘是緊靠洞庭湖濱的一個小鎮,位在嶽州之南,平日並不怎麼熱鬧,可是近幾日情形突變,天下各處的武林人物,一批批先後趕到,鎮上那幾家客棧,天方一黑就全都住滿了。

一連三家,於梵全吃了閉門羹,最後他算學乖了,以五錢銀子賄賂了店小二,總算勉強給他弄了個宿處。

說起來也真叫氣人,那年頭,五錢銀子是住頭等上房的價錢,可是這小二給於梵弄的宿處,卻僅是一間跨院裡的儲物室。地方小不說了,連個床鋪也沒有,店小二用幾塊木板,替他將就搭了個鋪,並且一再叮囑!別點燈,也別出來走動,否則,他就不能通融了。

好在於梵也不計較這些,他默默地漱洗用膳,等到小二收拾出去之後,立即關上房門,然後悄悄將窗子拉開一線。

正房裡燈火如畫,窗子拉開,光線立即透了進來,雖然還是暗了點,但已能夠湊合了。

於梵身心交疲,可是,他並不想睡,他坐在小二臨時搭的那張鋪上,就著窗隙透進來的微光,掏出了揀來的那一堆碎紙片。

經過清點,這堆碎紙片共得一十九張,拼湊之後,其中字跡可以辨認者合計八組:此,彼輩正派,的,解實予偽,坐收,海老弟,前,自相。

這八組之中,最令於梵心跳的是“海老弟”三字,尤其是那個“海”字,不明明就指的是枯木尊者彭海?並且這三個字寫得較大,顯然,這所謂二王法帖,事實上乃是一封書信,收書人是彭海,修書人就是那叫李拙夫的老秀才。

固然,李拙夫此人在江湖中從未聽人說過,但他既在書中稱呼枯木尊者老弟,應該不是等閒之輩!

這初步的判斷,似乎不會有多大差錯,可是,即令這判斷是百分之百的正確,但憑那了了十五個字,若想推斷出這封書信的內容,可也並非一件易事!

然而,像這樣一封不同尋常的信,於梵又豈會等閒放過?

他此時想了解其內容之心,顯然較前更熾。

又一遍細讀深思,他發現三個“此、的、前”單字,意義難於推斷,乾脆剔出不加考慮。

剩下的幾組之中,“彼輩正派”四字意義最為明顯,它不但一目瞭然,並且稍加思索之後,即可斷定那老秀才李拙夫不是正派人物。

“坐收”兩字也不難解,因為枯木尊者臨去之時,曾有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