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人都回答,拿了錢去做齷齪、卑劣之事的人,那麼,究竟血腥殘酷的是刺客的手,還是那雙付錢給刺客們的手呢。
老實說,陳鱗對自己有著身為弱者的自覺,儘管他因為機緣巧合讓透明色的源體稍微有了些用處,但他所能做的還很有限,他想起了那名穿著素色曲裾、留著飄逸長髮的曼妙少女,起碼他還沒有獨自拯救她的實力,所以陳鱗覺得自己很弱。
然而感覺到自己的弱,卻不就此罷手,才是陳鱗的強大之處。
位於昌土南方的楚國有一位劍聖,十三歲那年擊敗楚國首席鍛師因而一戰成名,他的名字叫鄭安,是一名以劍聞名的鍛師,認為鍛術有著類似於禮儀與風骨的精神,素來以討厭刺客著稱,他曾對楚國的劍士們說:“那些不敢正面決鬥,只能躲在陰影裡的垃圾,沒有使用鍛術的資格。”
陳鱗打心底認為那位楚國的劍聖才是井底之蛙,照他這麼說,神州為何還一直傳唱著專諸與荊軻的傳說,昌土的所有華夏族人的祖先可都來自於神州呢。
神州的張良可謂是俯視天下的人傑了吧?他本身也是個弱者啊。
所以,陳鱗有著這樣一個執念,那就是身為刺客的他終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強者,被銘刻於歷史之上,因為神州的劉邦與項羽看到秦始皇出巡的車陣時,一開始也只是說了幾句豪言壯語罷了,而唯有身體比他們還要羸弱一些的張良,在博浪沙看著秦始皇氣宇軒昂、磅礴震撼的車隊時,發出的是巨錘般驚天動地的一擊!
……
陳鱗一邊抿著茶,一邊打量著筵席上的佈局,他現在正身處一艘大船的甲板上,經過了幾天的準備,隨著婚禮的正式到來,幾個時辰前陳鱗也在劉湛的打點下,憑著名刺而混入了作為婚宴場地的大船上,在一個不起眼的案板旁坐了下來。
他擺著一副不緊不慢地神情望著大船對面的群山,心中暗想:劉湛應該已經埋伏起來了,就等半夜時分,曹朝曦出場了,如果有什麼變數就全靠隨機應變吧。
船上有一條精雕細琢的大道,筵席就分別在大道的兩邊展開,所有人正席地而坐盡享歡愉。
雖然婚宴還沒正式開始,但席上的各個大人物已經大吃大喝了起來,不少穿著不凡的男人們大快朵頤、狼吞虎飲,共同慶賀成國與曹家的盟約堅不可摧。
歷代朝廷都喜歡這樣,覺得只要約為婚姻就牢不可破了似的。
陳鱗不由地讚歎道,不愧是成國北方的大族,可真是有錢,這種跟一個城鎮差不多大小的船也能造得出來啊。
鋪在地上的毛毯、整個船面的精美雕畫、整套的編鐘以及禮樂、還有接連不斷端上來的美味佳餚,這絕不是氣派與豪華就可以形容的,整艘船佈置了一個人所能在吃方面所暢想到的任何東西,西南地區的水果,東南的荔枝等等,真不知道怎麼運到北方來的,居然還是新鮮的,或許是用了什麼鍛術吧。
陳鱗在晉南有一位見孫任辰的好友,陳鱗不久前才和他在晉南的煙花柳巷道過別,想著孫任辰要是看到了這個宴會,那個大吃貨鐵定是對陳鱗羨慕的要死。
陳鱗看到案板上為他準備的一道菜後,迫不及待地抄起了筷子,“哦這!一道鴨子還分十八種做法排開來……可有口福了。”
但還沒等筷子落袋切成薄片的鴨肉上,旁邊伸出了一隻手,用力地打落了陳鱗手裡的筷子,那是一雙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勞動過的手,較之陳鱗生了一點繭的手根本是雲泥之別。
“你懂不懂規矩啊!按大成的國禮,應該先從湯開始,鴨子要放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