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臟都要蹦出來了,”
陸繹沒理會袁今夏的話,反倒是一臉不開心,“登徒子,偽君子,臭男人,禽獸,你倒是把真心話都說出來了,”
袁今夏想也不想,說道,“可是大人剛才的樣子,的確很像是se中餓鬼,”
陸繹情知袁今夏那不過是正常的反應,心裡雖然有些糾結,仍解釋道,“這裡是嚴世蕃的地盤,自然躲不過他的耳目,如果存心要避開的話,更容易讓他起疑心,”
袁今夏雖然理解,但仍舊難以釋懷,委屈地說道,“可是大人,卑職畢竟是一個女子,”
陸繹沉默,半晌沒有說話,他心知此事對袁今夏傷害極大,即便是做戲,對於一個未婚女子來說,仍舊是一場噩夢,他不能將朝堂之事向她言明,她也未必會懂。
袁今夏見陸繹不說話,心知他心中定是愧疚了,便笑道,“大人,卑職以前在巡街的時候,無事時也會站在街邊聽一會兒茶樓裡說書先生的神論,覺得有趣極了,這有時候啊,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大人又何必較一時之短長?那日我問大人,您心裡想的是什麼,大人說,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我原本聽了只是覺得大人為人正直而已,現下卻覺得,若想實現心中抱負,有時候也要能屈能伸方才稱得上是大丈夫,”
陸繹聽罷,很想去握住小丫頭的手,又怕再驚嚇到她,輕輕嘆了一聲,“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卻要來安慰我,”轉過頭看向袁今夏,見小丫頭此時臉色已恢復如常,一雙清澈的眸子似是會說話一般,心裡一動,柔聲說道,“你放心!”
袁今夏身子不能動,看不到陸繹的表情,好奇地問道,“放心?您說什麼,大人?”
陸繹抿嘴一笑,這丫頭有時候聰明得玲瓏剔透,有時候傻乎乎得讓人心疼。
“大人,那說書的先生還常說,有仇不報非君子,他還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袁今夏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嚴世蕃,那個大混蛋,遲早讓他見識一下小爺的厲害,”
陸繹眉頭輕皺,“以後不準再自稱小爺,”
“為何?”
“一個女兒家,稱什麼爺?”
“大人,您是不知道,小爺……啊,不,是我,嘿嘿,大人,自從入了六扇門,那成天裡乾的不是破案就是巡街的活兒,遇到好說話的人尚可,若是遇到不講理的,你若不強硬,便只有受欺負的份兒,我又是一個女兒家,那些百姓自不必說,我自然理解,可是那些為非作歹之人,他便瞧你不起,有時還會口出汙言穢語,我便時常扮作男子,久了,便也習慣了,”
陸繹一時心疼,便說道,“那以後在我面前不許自稱小爺,”
袁今夏開心地應道,“是,大人!”繼而表情一沉,有些擔憂地說道,“大人,那嚴世蕃仗著官職比大人高,便肆意妄為,他能出此下作的手段,想必對大人更沒安什麼好心,大人不必過多理會,惡人終究會有惡報的,”
陸繹聽著甚為感動,難得她處處替自己著想,但其中利害關係一時又難以與她言說清楚,況且在這個人的地盤,難免一時疏漏,被人聽了去,便伸手將袁今夏的手握住,另一隻手在她手掌心寫了兩個字:示弱。
“示弱?”袁今夏確實不太懂,但轉念間心思便換了方向,眼睛直直地看著陸繹握著自己的手,心裡竟然有那麼一點點悸動。
陸繹感受到小丫頭的變化,面對心愛的女子,他又何嘗不想就這樣一直握著她的手,陪著她?可偏偏這個時候,那不爭氣的,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