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蒼穹,天正是蔚藍無限!
千萬年間,彷彿都不曾改變。
田不易的面色漸漸沉靜下來,默然佇立了一會兒,隨即再度回身,向著祖師祠堂裡走去。
空闊的那片石階展現在他的面前,祖師祠堂還是沒有改變,如一座沉眠的巨獸輕輕沉睡,躺在森林的懷抱。祠堂的大門依舊開著,裡面昏暗依然,甚至是那黑暗深處的點點香燭,彷彿也在沉眠一般,一切,都這麼安靜。
只是,在這座祖師祠堂之外,石階之下,此刻竟然還站著一個年輕男子,背向田不易站著。田不易皺了皺眉,走了過去。
聽到了腳步聲,那年輕男子似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時候竟還有人會來到這個地方,連忙轉過身來。田不易與那男子一對面,二人都是怔了一下,那年輕男子正是林驚羽。
田不易隨即想起,過往也曾聽門下弟子說過林驚羽一直守在這祖師祠堂裡,聽說是為了某人守靈,不過那“某人”是誰,卻似乎並沒有人知道。不過田不易此刻自然也是沒有心情去想這個。他與林驚羽二人關係也不是甚好,兩人對望一眼,都沒有立刻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林驚羽咳嗽了一聲,低聲道:“田師叔,你怎麼這麼早來到這裡了?”
田不易看了他一眼,隨後目光卻又移到了祖師祠堂裡面那層昏暗中,道:“我來找人。你一大清早的站在祠堂外面做什麼?”
林驚羽面色微微一變,臉上似乎掠過一絲苦笑,向著祖師祠堂裡看了一眼,卻沒有回答。田不易淡淡道:“有人在裡面嗎,是不是掌門師兄?”
林驚羽點了點頭,道:“是,掌門師伯正在大殿之上……他命我在外面守候,沒有他的傳喚,通天峰上弟子一個也不許進去。”
田不易哼了一聲,冷冷道:“我記得你乃是龍首峰門下弟子,怎的卻跑到長門通天峰這裡,替道玄師兄看管起門戶來了?”
林驚羽臉色一白,微微低頭,沒有說話。
田不易不再理他,抬腿邁步,踏上了石階。旁邊林驚羽一怔,走上一步,道:“田師叔,你做什麼?”
田不易淡淡道:“我來到這裡,自然是要進去的,我要找掌門師兄說些事情。”
林驚羽眉頭皺起,道:“田師叔,掌門師伯說過了,誰都不想見,沒有他的允許傳喚,通天峰門下所有……”
“我不是通天峰門下弟子!”田不易冷冷打斷了林驚羽的話。
林驚羽一窒,一時被田不易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田不易更不多言,走上了石階,向著祠堂裡走去。林驚羽身形一動,似乎還想阻止,但隨即又停了下來,看著田不易那矮胖的身軀,他眼中精光閃爍。
邁步跨進了高高的門欖,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頓時迎面而來,巨大的陰影從殿堂深處輕輕湧出,將剛才還存在的光亮,輕輕攔在了祖師祠堂的外頭。
田不易在原地站了片刻,這才緩緩向裡面深處走了進去。隨著腳步聲緩緩起落,他臉上的神情,似乎也在慢慢變化。
一根一根巨大的漆著紅漆的柱子,錯落有致地立在大殿之中,支撐著雄偉的殿堂,從天花板穹頂上垂下的黃色布幔,安靜地掛垂在柱子身旁,其中的許多看去已經有些破舊了,看在眼中,彷彿正是一股滄桑,從那漸漸老去的黃色中透露出來。
過往的光陰,彷彿在這裡凝固了。
祠堂裡非常安靜,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只有他踏出的腳步,迴盪在周圍寂靜的陰影中。遠處巨大的供桌後,無數的香火點點明亮,悄悄燃燒,恰如一隻只神秘而怪異的眼眸,注視著穿梭在殿堂陰影中的那個身影。
轉過了殿堂上最粗大的那根柱子,從低垂的黃幔後走過,田不易終於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