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多冒出了冷汗,撲通跪在了地上:“奴才不敢!”
老四發揮出了‘冷麵修羅’特有的殺傷力:“隆科多,你是孝懿皇后的親弟弟,按理說我應該尊你一聲舅舅……”他頓了頓,從牙縫裡一字一頓的蹦出兩個字:“舅舅!”這聲音彷彿來自地獄般沒有半點溫度和熱氣……
隆科多被嚇的一激靈,顫聲道:“奴才這就去辦,三個時辰……不,兩個半時辰內,定讓子母炮準備就緒!”
我似乎看見老九和老四交換了一個稍瞬即逝的得意的眼神……不知,這是不是我的錯覺……
河水持續上漲,雙方激烈對峙,時間飛快流逝……
隆科多的三十門子母炮被害怕驚擾了河神的人們死命阻截在了堤壩上,進退兩難……人們的意思很明確:向黃河開炮,就是對河神的大不敬,必遭報復!
真是一波剛平一波起……九阿哥試圖對恐慌的人群進行科普教育,可根深蒂固的意識形態又豈能在朝夕之間醍醐貫頂呢?神權蓋過了皇權,大家不買帳……烏海地處寧蒙交界,故反對的人群中蒙回漢都有,倘若動用旗營驅逐鎮壓,只怕引出民族糾紛來不好收場……老四的目光愈來愈冷,臉色愈來愈黑……老天,倘若他鐵腕,將是兩敗俱傷,得不償失?倘若他放棄,豈不又功敗垂成,半途而廢?
腎上腺素瘋狂的分泌,其結果是:一條雞鳴狗盜、旁門左道的邪惡計策躍出腦海揮之不去……此次探訪河源,有一項重要任務便是在黃河的源頭祭祀河神,因此準備了專門的道具和服裝,何不讓這出戏碼變質上映呢?……可是這樣一來又將和老四打照面……可正如他說的:斷指而存腕,害中之取小,利中之取大……哎,大不了日後胳膊折在袖子裡,打落的牙齒和血吞,先解決眼前的,再考慮眼前以後的!
……
記得出發前,老九準備林林種種的祭祀用品時,我瞅著眼熱,所以,本著對道家‘天人合一’思想的遵崇,也特地給自個兒準備了一襲雪白的道袍,好到時跟著一起過過癮、跳跳大神樂呵樂呵……換上道袍,手持拂塵,正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還真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本來穆景遠打死不願和我們‘同流合汙’,可一見我換好道袍從馬車裡出來,登時誇張的驚呼著:“Oh,mygod!瑰姿豔逸,清麗出塵的兔兒公!”然後就屁顛屁顛的抱起了香爐,攆都攆不走……
一行人逶迤而去,沸騰的人群登時安靜下來,沒辦法,我們的出場效果確實不同凡響!素衣勝雪的道士手持飄逸的拂塵,金髮碧眼的傳教士懷抱嫋嫋的香爐,身著薩滿祭祀服的兩壯漢(拉錫、舒蘭)捧著兩大籃子祭品(旅途裡隨時補充的零嘴兒),還有兩名身著漢服的青年(戴京戴亮)分別舉著帛幡(祭祀道具)和卦盤(在旅途中用來消磨時間、取樂子的占卜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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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近前,向著欽差大人和九阿哥略一施禮,傲然道:“貧道乃青城山玉京子,和諸友雲遊至此,聞聽官府為凌汛之事欲炮轟黃河,須知黃河神聖不容侵犯,除非河神同意,否則就是欽差大臣,也不能褻瀆這條偉大的河流!”
老四和老九同時木在那兒沒有任何反應,都火辣辣的盯著我似乎若有所思,真是的,一點默契都沒有!……下面的人群儼然已聽出這位人模狗樣的道長和咱們是一國的,於是紛紛響應:“對!除非河神同意……”、“河神不答應,欽差也白搭!”……
總算有人迴光返照了,老九開始配合著唱起雙簧,他輕蔑的噙上嘲諷的冷笑,用手肘輕撞了一下旁邊的老四:“四哥,人心不古啊,如今歪門邪道也敢跑出來貽笑大方?也好,今兒爺倒要看看,這魔高几尺,這道又高几丈?”
擺好香案,想象著當年諸葛亮大擺祭壇借東風的模樣開始正經八百的焚香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