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停下,孫七即已撲了上去。柳怕齋深藏不露,很會裝熊,他以為把自己的身手隱藏一部份是有利無害的。過去曾受過傷而未炫露。
現在孫七要為啞兄報仇,左手軟劍提著不用,一定要用自己的手親自靡其心肺五臟,碎了其筋骨百骸,才能消解心頭之恨,立掌平戳猛貫背心。但他絕未想到,柳怡齋早已有備,一扭一轉,已到了孫七身側,一把揪住了孫七的左臂一扭,“格崩”一聲,臂骨立折。
孫七面色慘白,虛汗直冒,卻不吭一聲。知道這是個陰透了的傢伙,卻未能及早提防,這能怪誰?
這工夫李乾和那兩個護院還在折騰,還一邊大叫道:“韋天爵,李爺等的是你,今夜你帶的人手不少,真正夠資格侍候俺的人也只有你一個咧!”
韋天爵吐了口唾沫,這工夫跟來的二十八條大漢之中竄出一人,一瀉而至,背上的跨虎攔都未撤下,赤著雙手招呼了李乾十餘環,揪住了李乾的衣領。
一陣轟笑傳來,李乾道:“操你個老妹子!你是什麼人乘人之危?俺沒提防,你卻淨來陰的,奶奶的!不信放了手咱們另來,看看李爺甩不甩你?”數十人又是陣轟笑。
那邊的柳怕齋乍見李乾也被逮住,像拎小雞似的被提了起來,而韋天爵又帶來了黃得功摩下的悍將“九天王二十八宿”立刻就硬了起來,道:“姓高的,你只出了不到半個時辰的風頭……”
高凌宇是打定了主意,今天非廢了這人面梟獍不可,“盤古旋”施展到極致,柳怕齋正要以孫七的身子作屏障,可惜還不夠快,人家已到了他的左後側,一手捏住他的右手腕部,他只好鬆了孫七,而高凌宇另一手只用了中、食及拇三指一捏一抽,“嚓”地一聲,硬自柳怡齋的左腋下抽出了一根肋骨,連血帶肉,完完整整。
這一手固然狠極慘極,但比起要剛生產的人奔逃而在後面猛追,眼見雪地上留下一個個血足印要慈悲得多。
這一手震住了現場上三十多人,目光都集中在高凌宇手中那根肋骨上,就連拎著李乾的二十八宿之一及柳怡齋自己也都注目而視。尤其是柳怡齋過了一會才體到左腋下有如萬蟲噬嚼,錐刺刀切似的,低頭一看,發出一聲尖嘶。
幾乎在此同時,人影再幻,一隻手已伸了過來,“噗噗”兩聲,在柳怡齋的雙膝上各戳了一個兩寸多深的窟窿。幾乎又是停了好一陣子,柳怡齋才發現自己是真正的廢了,一旦發現就再也站不穩了,倒在地上瑟索一團。
如果二十八宿或韋天爵要出手阻止,雖然未必能救得了柳怡齋,至少不至兩腿皆廢,此人太陰詐,連同僚都不喜歡他。以致二十八宿有人想出手,韋天爵示意禁止了。
而此刻,拎著李乾的二十八宿之一,人高馬大,臂部幾乎有李乾的大腿粗,他狂妄而粗獷地道:“各位,人家毀了咱們一個,而且表演了抽肋骨、碎膝蓋的絕活兒,咱們也不能裝熊,讓兄弟把他摔在麻石牆上喂蒼蠅吧……”此刻高凌宇要馳援已不及,況且一邊還有個韋天爵。
此人剛剛把李乾蕩起來,一道幻影有如投林的倦烏一閃而自屋脊後瀉下,只見那拎人的漢子踉蹌後退四五步,李乾已到了來人手中,且向李乾低聲說了幾句話。
李乾又逮著理啦,嚷嚷著,道:“他奶奶個熊!你要把俺摔到牆上喂蒼蠅?哈!你們聽到沒有?就憑你這塊料子,長了一身的熊肉,吹大氣不貼邊兒,扇得俺的鳥毛唿嗒唿嗒地響!真他奶奶的!屁股上畫毛——好大的臉哪!”
來人是宮不屈和左護法,另外還有江振祿。江振祿連連向李乾使眼色,李乾只好去扶孫七。
孫七的左臂骨折不輕,一頭大汗,但啞兄之仇未報,他知道高大俠留柳怡齋的活口是讓他為兄報仇的,他以為殺了此賊太便宜他,走到他的身邊,正好雙足踏在他的雙肘上。又發出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