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仍像在傷心渡一樣輸他半籌,況且那時高凌宇的傷勢初愈體力未復。
二十八宿在一邊觀戰,韋天爵更不能託大,巨劍“嗡嗡”聲盈耳,接了一二十招,就顯示了他的身法和招式的優越,反顯得高凌宇礙手礙腳施展不開了。一個二十八宿的弟兄道:“怎麼?‘白骨斷腸刀’就是這個樣子?真他孃的被窩裡伸出腳來——不像把手哩!”
韋天爵也以為,高凌宇實在沒有多大的進境,以這實力和宮不屈作第二次對決,哪會有致勝的希望?有這看法,輕敵之念就油然而生了。
七八十招過去,韋天爵突然變招,他有把握在幾個絕招之下把高凌宇擊敗。果然,招一變,高凌宇有點手忙腳亂。才不過第三招,巨劍斜劈而下,又驟然橫切。高凌宇看似無法自衛,馬步不穩,招式散亂,巨劍“啻”地一聲自他袖口穿過。只要手勁一扭劍刃向上一挑,至少也會卸下他一條胳膊。
但就在這時,“白骨斷腸刀”倒握,刀背貼在肘部,就像劊子手殺人時的執刀手法一樣,往下一格巨劍,一扭一轉,已完全脫出危困,但巨劍把他的衣袖全部挑開。而此刻韋天爵沉喝一聲:“你再試試這最後一招……”
這一招的確是韋天爵在傷心渡未用過的招式。而此刻高凌宇已施出新研的第三招。在擊敗宮不屈時也是用了第三招。只是那次他曾傷了大腿,卻把刀架在宮不屈的肩上。
巨劍狂嘯著自頂上瀉過,一片腳影在巨劍狂掃而過,帶走了高凌宇的頭巾,還未再次回掃的一瞬,兩腳幾乎跺在同一部位——韋天爵的左下胸。
這是絕對的意外。因為高凌宇表現的一直是拖泥帶水,既不灑脫也不麻利,但在緊要關頭卻完全變得十分管用了。
中腳的韋天爵疾退七八步,被二十八宿老大蒙展圖揪住,道:“韋大俠傷勢如何了?快到一邊坐下來……”這工夫血已自韋天爵的口鼻中湧出。一個二十八宿的弟兄對另一個低聲道:“這姓高的不怎麼樣嘛!韋大俠莫不成是自負託大,或者一時大意……”
“咯……”聽了這話,心高氣傲的韋天爵又噴出一口血箭。蒙展圖瞪那弟兄一眼,把韋天爵扶到一邊坐下,為他服了幾粒藥,手一揮,人影幢幢,二十八人把高、江、李三人團團圍住。而左護法隱在暗處,似要專責提防唐繼耀而不擬出手,至於另外三個護院,人家二十八宿不要他們出手湊熱鬧。
高凌宇本想和對方商量,讓江、李師兄弟二人退出,但對方未必答應,卻會使江、李二人臉上掛不住。他是一份好意,今夜的兇險不下於和那倪徵鴻的決戰。
二十八宿非但個個臉上有麻子,個個人高馬大,而且青一色地使用跨虎攔兵刃。二十八對三,而且江、李二人用龍虎雙環在兵刃上也吃了虧。
高凌宇在火爆場面的開始時,一次接下九柄跨虎攔,一溜溜的火星在他的頭上濺出,僅此一試就知道,隨便挑出一個來,都遠在江、李二人之上。
這是多麼懸殊的差距?而江、李二人就在一動手時,就被七柄跨虎震得馬步不穩,像年久而腐朽的支柱不堪負荷而即將傾倒似的,所以高凌宇必須兼顧他們。
“嗆啷啷”之聲不絕,三人像被罩在重疊巨浪之下,不能有半瞬的遲緩,這半瞬的時間,至少會有十件以上的兵刃自不同角度捲到。
除了兵刃相接的“嗆嗆”聲,那就是二十八宿的低吼聲和江、李二人嗓中的“哈哈”聲了。他們三人像在一艘困於狂風駭浪的船上,高凌宇是個舵手,二人必須緊緊地貼近他,抓牢這船。驟雨般的滔天銀浪,有如巨瀑傾倒、雪山崩壓而下,似乎全身百骸所負的壓力早已超過了它的極限。
左護法在暗處觀戰,驚心動魄,卻慶幸自己沒有插手,多一個人實在無濟於事,正因為如此,對高凌宇的妒恨也就消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