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山脈西起黎衍邊界處,由高到低一路向東南延伸橫穿大衍國,到衍東南平原處只剩下零星微微凸起的小山包提醒著人們它也是山脈的嫡系的事實。衍國西南的邊陲有一座小城叫青山城,小城坐落在青煙山腳下,依山傍水,蘭河從城西群山中流出,一路向東南繞山而流,至城南後又緩慢的轉向東北再次沒入莽莽的青龍群山中。
光滑的石板路與沿街的灰褐色的木建築及屋簷上的堅韌的微翠構成了這座城的主基調古樸與厚重,三三兩兩的行色匆匆和微閉的店門講述著這裡的忙碌與清閒。老樹幹上的新枝和它的綠葉投下一撮撮的陰涼,青色的石板的反光帶著焦躁的暑氣透過窗戶宣誓它的存在,時值夏日。
晌午時分,喧囂退去,蟬鳴聲聲催著人們的欲睡紛紛。這個時候如有一活力又茂密的老樁,加上一眼涼井或一灣涓流,再搬一把躺椅悠閒的躺著小憩,仙人洞府也大抵如此吧!如果能來點時新瓜果那神仙來了也不換,林銘就這麼躺著,眼睛微閉,呼吸均勻,微風拂過,帶來了水流特有絲絲涼氣伴著淙淙的水流聲。
時間就在這樣愜意中慢慢的流逝,任誰也不忍心打破這一份靜謐與舒坦,林銘也不想。甜蜜的夢容易醒,美好的事物往往也很容易被打破。蔚藍的天際一個白點在慢慢放大,隨著噗噗的羽毛急速拍打空氣的撞擊聲打破了這一份寧靜,一隻信鴿穩穩的停在了躺椅的扶手上。
信鴿輕輕的啄了林銘搭在上面的手,顯得是那麼的親密和熟悉,宛然一對相識多年的老友。林銘極不情願的拿開蓋在臉上的草帽,慢慢的睜開眼,同時伸手安撫著手邊的信鴿,彷彿在說:“辛苦了,夥計!”他們也確實是合作多年的老友,林銘熟練的接下了鴿子腿上的信管,輕輕的在手心敲了敲,紙條從裡面滑落了出來。
隨著紙條的緩緩展開,規整的的方紙上空無一字,林銘莞爾一笑,隨手摘下一片樹葉,食指中指夾住葉尖,清澈的樹汁緩慢的從葉柄中滲出,滴落在紙上,隨著紙張慢慢的被樹汁浸透,林銘手中的樹葉在慢慢的失去光彩和生機變成一片好似凋落許久的枯葉。林銘輕輕一甩,枯葉化作一抹齏粉,微風吹過消散在空氣中,至於是迴歸了大地滋養新葉還是去了遠方詩和田野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乎,林銘也是。
林銘拿起吸飽了樹汁的紙張,舉過頭頂,迎著頭頂射來的熾熱光線,娟秀的字跡隨著光影的變化出現在眼前。林銘瞟了一眼上面的內容,恬淡的臉上出現些許的笑意,好看的嘴角微微上翹,灑脫與輕鬆溢於言表。只見他右手輕輕一握,手裡的紙也完成了它的使命,迴歸本源,消散於天地之間。
對於這一切他的老朋友全然無視,它正自顧自的在一旁吃著林銘早已準備的美餐,顯然它已經習慣和預判了這一切。林銘坐回躺椅上,朝鴿子招招手,吃飽喝足的信鴿輕巧的停落在林銘的手背上。林銘將空信管重新系在信鴿的腿上,用手摸摸它的頭,鴿子乖巧的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而又短暫的溫馨,待林銘鬆開手的時候,它張開翅膀用力一蹬,很快就消失在天邊。
林銘伸了個懶腰,又舒舒服服的躺回椅子,剛剛拿起草帽蓋在臉上,準備接續未完的美夢,夢裡的大雞腿不知道還在不在。然,天不遂人願,不對,應該是人不遂人願,一個嬌小身影從外院匆匆而入,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掌櫃的,快醒醒!”
林銘不情願的拿開才蓋下的草帽,緩緩的睜開眼,嘟噥道:“小紅,不是跟你說了嗎,不是天大的事不要打擾我,全憑你做主?”
這時那道嬌小身影已氣喘吁吁地跑到近前,邊大口的喘著粗氣,邊說:“這次絕對是天大的,我拿不定主意!”
“當真?”
“當真!”
“說好了,這次再鬧烏龍,小心你的腦瓜!”林銘狠狠道,一邊不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