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早說!”胡繼瑤的眼淚流了出來。
“早晚都是這樣的結果,你我都應該有心裡準備的。”李逸塵苦笑了一聲,“所以我才將計劃提前,我本想即使不能達到完美,也不會有人識破的,只是沒想到……羅鄴,我從來沒佩服過別人,但你非常值得我佩服。說吧,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羅鄴彈了彈指間的菸灰,笑著說道:“很簡單,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我在聽。”李逸塵說。
“我們之間其實沒有衝突的必要,”羅鄴說:“你的目的是替父報仇,而我的目的是保護林宛瑜。”
“可林宛瑜是鼎新公司的總裁,我報復的目標也是鼎新公司——”
“你錯了。”羅鄴一針見血的指出:“你選錯了目標,鼎新公司只是一座混凝土大樓,你報復一座大樓有什麼用?”
李逸塵不甘示弱的說道:“我可以讓鼎新公司四分五裂。”
“別扯淡了,你還能活幾天?”羅鄴爭鋒相對的說:“有我在,你覺得你死之前能實現嗎?”
李逸塵咬了咬牙,“所以我得幹掉你。這次南山派對的唯一目的就是幹掉你,搶劫只不過是為了掩飾真相。”
“可惜你失敗了。”羅鄴聳了聳肩,“你得知道,我可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不管你有多聰明,或者有多悽慘的遭遇,只要我想殺你,不過是一刀而已。”他的聲調很輕鬆平淡,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飯菜好不好吃一樣隨意。
“那你為什麼不動手呢?”李逸塵覺得自己的手指緊繃在一起,攥緊拳頭會讓他疼痛無比的。但現在唯有劇痛才能讓他鎮定下來。
羅鄴伸手拿出那本破舊的手稿,放到牆上被自己轟開的洞口處。
“什麼?”李逸塵問。
“我看了你的日記。”
“就為這個?”李逸塵很想大笑出來,“我現在已經不是小時候的我了,如果你可憐我的話——”
“我不可憐你。”羅鄴嘆了口氣,“我可憐的是李逸風和胡繼瑤——你變了,可他們卻沒有變。你吃了多少苦,他們就陪你一起吃了多少苦,從生理上,你可能是最不幸的人,但從現實上講,你卻是最幸運的人。”
“幸運?”李逸塵冷笑了一聲。“我每天都在痛苦,哪裡有什麼幸運?!”
“我曾有過一個願意將整個生命都交給我的朋友,他為了我可以放棄一切,可以割下自己的肉餵我。可以忍受撕掉臉皮的痛苦,甘願做我無聲的影子——”羅鄴的神色黯淡的下去,指間的菸頭燒灼著他的手指,他也絲毫沒有在意,“他死了之後。我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痛苦。你自己疼痛並不算什麼,因為這世界上還有兩個人會真心真意的陪著你一起疼痛,不像我,永遠都只剩下孤身一人……”
李逸塵靜默了。
“你的生命沒有幾天了。好好珍惜他們吧,至少應該在你死掉之前。把最燦爛的笑容留在他們的記憶裡。”羅鄴說。
胡繼瑤的眼淚氾濫成災,用手使勁的捂住嘴巴。才沒讓哭聲釋放出來。羅鄴說出了她心中的委屈,她多想再見一見李逸塵的微笑,那個讓她心動的笑容,已經雪藏了太久太久了。
李逸塵執拗的說道:“你是為了保護林宛瑜,不想讓她失去總裁位置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林家跟你父親的仇沒什麼關係,這一點你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你父親下臺時,不可能將所有的股份低價轉給林宛瑜的父親。”羅鄴說道:“林宛瑜雖然已經接任了鼎新的總裁,但公司實際上仍控制在方天鳴手中,他利用十幾年的時間苦心經營,為的就是全面掌控公司,就連你父親下臺這件事,也是出自他的檢舉——換句話說,你的目標不該是鼎新公司,而應該是方天鳴,以及方天鳴背後的神秘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