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了?!
“李子兄弟……”胡建國還未再開口,邊上的劉國立便忙咳了聲阻止道:“好了,建國,你少說兩句罷!李子兄弟,大夥兒這會兒真真是沒有法子了,你嫂子這些日子愁得喲,都好幾宿沒好睡覺了,你再看看你解叔、張二哥,白頭髮都愁出半頭來了……”
你們沒睡好覺那是該!俺可樂呵了好幾晚上!林民心下腹誹,面上卻不動聲色,他也曉得,大棚這事兒是自己起得頭,賣瓜這事兒早晚要落在自己身上,可不管怎樣,這次可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這些個人:“其實,這些日子俺也一直在尋摸這事兒,當初俺去壽光做工時,那裡的大棚可比咱們這裡多出不少,可人家那邊的黃瓜不但賣的貴,賣得好,還賣得便(bian)意。”
大夥兒不說話,看著林民將菸蒂扔到腳下碾了碾,又抬起頭來道:“壽光那邊的大棚自是比咱這邊建的好,可人家那邊比咱這邊還好的是路!”
的確,一個地方的東西再好,除非你只想著自給自足,否則,一定要能運的出去才行。
丁槐村位於本市的最北邊,與臨市邊界只有五里地之隔。村子依山傍水,土地也算肥沃,可再怎麼地,賣出去的糧食卻總比那別的村子便宜個五六分。不要小瞧了這幾分錢,農戶人家一年收入七千斤玉米,少一分錢就是少掙七十,而這時候,一個初中生一個學期的學雜費不過六十塊錢。但人家收糧食的可不這麼想,你們村糧食再多有什麼用?從山外翻山進來,七拐八拐,又顛簸不平,俺這柴油費可得多搭上不少,路途遠,路上花得時間就要多,有這閒錢和功夫,俺可以在山外多跑好幾個村子,該收的糧食差不多也就收起來了。
前兩年村裡還沒取消交公糧時,每次別的地方都是鎮上派車下來收糧食,只有丁槐村周圍的幾個村子,每年都要自己趕著牛車或開著拖拉機往鎮糧站上送,原因無他,路難走耳!
所以,林民提起村裡的路時,大家夥兒這心裡不禁一愣。要致富先修路,這句標語口號只要出門,大家就能在各個村生產隊的牆垣上看見。可這口號喊了這麼些年,丁槐村的路還是一片狼藉。不下雨時還好說,有沙土墊著,尚能順當地出去。可一旦有個雨雪,好傢伙,那路上的坑坑窪窪,再配上玉帶河邊上常來常往的拉沙車踩壓,好好地兩條通往外村的主幹道就似那剛和好的泥漿池子,讓你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一到這時,有要上學的孩子的家裡,就得穿著水鞋,開著三輪車或拖拉機,費好大功夫才能走出這滿是坑窪的村子。
可修路,那可是要花錢的,再說,即使現在開始修路,天寒地凍的,待路修好了黃瓜早凍完了。
“李子兄弟,你拿咱們尋開心呢吧?就屋外頭這天兒,風刀子似的割人,這路咋修?”胡建國剛才被打斷就有些不滿意了,怎麼地,當村長就了不起呀?裝啥子人模狗樣的,當誰不知道你跟你親嬸子勾搭在一塊似的!
“俺曉得大家會這麼想,可人家壽光那邊就是因為路好了,才有收購商來拉貨的。大夥兒仔細想想,前些年種的葡萄,種的蘋果,是不是因為咱村的路太差勁兒了,才不得不拉到別村去賣的?這一路上一顛簸,好些個蘋果都被碰壞了,人家收購商還不願意要!”
林民的話引起了大夥兒的共鳴,這些年種蘋果的少了,還不是因著種的多了賣不出去,蘋果價格一跌再跌?可看看人家臨縣的蘋果,包裝好,運出去快,聽說都賣到了首都,賣給了國家領導人。那價格,可比咱們賣的高出七八倍去,同樣的蘋果,同樣出的大力,可看看這結果,咋會不叫人心恨呢?
“叔叔伯伯兄弟們,俺小李子也不是啥子文曲星,實話跟恁們說吧,當年賣葡萄時,俺都是每車搭了上百的柴油費人家才願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