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枝杈,吊著一串串泛紅的葡萄服服帖帖地支在院子西角的小花壇裡,花壇裡除了葡萄,還零散地種了幾株馬生菜,澆幾次水後,便或黃或粉開得極為燦爛。葡萄架子底下的空地上擱了張齊腰的小圓桌,桌底下放了四個高腿小馬紮,這是夏天裡早晚用來吃飯的地方了。
這時候村裡大多人家都用著自來水,可林民家卻按了個抽水泵,一直用著水井裡抽上來的井水。正是烈日炎炎的時候,用新抽上來的井水鎮西瓜,吃起來也顯得格外清爽可口。抽水泵邊上是一個水池子,水池子跟安了太陽能的平房緊連著。玉秀笑著跟鄰居道,夏日裡不愛在平房裡洗澡,直接可以將水接到院子裡來,反正池子也寬敞。有那有心的看了,心下也覺得便宜,便想著回去將自家的太陽能也接出這麼一道來。
除了院子變得乾淨利索了不少,屋子裡也敞亮了不少。雖然院子被罩子給遮住了,可李家的地上都鋪上了白瓷紋的地板磚,南邊的窗戶又開得比之前大了近一倍,窗簾一拉,敞亮得跟南邊沒牆似的。如此一來,家裡也顯得大氣了不少。
屋子裝修好了之後,解嬸子是第一個過來的,她家小兒子結婚要辦喜酒,解嬸子便想著借李家院子一用,不管屋子多寬敞,都不及院子裡擺得酒桌多。
解嬸子有分寸,知道人家家裡剛裝好,不願意外人進來打量,一開口便只借院子。玉秀也不是那小氣的,這邊的風俗都是這樣,誰誰家結婚來得親戚多,大抵都是借隔壁鄰居家裡辦喜酒,解嬸子家就在李家西臨,胡建國家東邊,兩相比較,但凡不傻,都曉得會選誰家坐喜。
這樣,除了往日裡斷斷續續幾個鄰居過來,九月初九,解嬸子小兒子娶親那日,玉秀在家幾乎接待了大半個村的村鄰。而大夥兒參觀了李家的新宅,丁槐村未來的裝修之路,又有了新的添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群堅強任性的小生靈,它們耐得住乾燥寂寞,忍得了炎熱照耀,如火的驕陽下,它們撐起一瓣瓣或深紅、或淡黃、或淺紫、或嫩粉的笑臉,燦爛地將絢爛洋溢在這世上——死不了
☆、金葦
作者有話要說: “淺水之中潮溼地,婀娜蘆葦一叢叢;迎風搖曳多姿態,質樸無華野趣濃”,不愧詩人對你們不吝嗇地讚美,河畔的你們,盈盈挑支,默默小穗,如雪如荼,在水伊人,且停且思——金葦
秋去冬來,一個很老套的說辭,可在事事如打了烙印般有條不紊的丁槐村,卻是個再合適不過的詞語了。
這一年的冬天,如同往年一樣,村子裡依然忙著上棚、育苗、嫁接……
這兩年,村裡打理泥牆棚的人家比前幾年少了不少。雖然嶗山棚裡的果蔬下來的不如泥牆棚早,可嶗山棚產量高,投入少,打理起來也比年年需要專門用炭火提地溫的泥牆棚便宜、省事,大夥兒的心裡便漸漸地傾向了嶗山棚。
林民在玉帶河畔包的那片地全支上了嶗山棚,現如今李家的大棚也不種別的,只一樣,全是草莓,這可是一年四季都有產量的水果,從一下市的十幾塊錢一斤到後來露天地的成熟了,草莓這小東西硬是沒跌過兩塊錢以下,可見,林民這主意打得真真是精細得不得了。
至於村西頭的大棚,入冬時林民就意思性地折了一千塊錢,將棚轉給了弟弟林寶。林寶早年還總想著出去打個散工,這兩年要打理兩個大棚,比以前不知忙了多少,出去打工的計劃只得一拖再拖,最後直接胎死腹中。
丁槐村,如今再也沒有春日裡槐花萬綻的景色了。可一進了冬天,站在山頂上往下一看,那環繞整村的天藍色塑膠大棚,也逐漸成了一道波瀾壯觀的景色。
玉秀日日蹲在大棚裡拾掇草莓,活兒又多又雜,做姑娘時留下的風溼隱隱地咬著兩腿,一天活兒下來真真是鑽心疼,入冬的兩場冬雨一下,更是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