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呆在一起了——”
“公主,您是千金之軀,要是凍壞了,我們擔當不起啊,”霍帥強壓住滿腔悲痛,勸道:“北良,已經去了,公主,要好好保重自己……”話未說完,已是老淚縱橫。
寒蕊猛地抬起頭來,疾聲道:“他會回來的,他不會丟下我的,我要是一直這麼待著,等他看見了,就會不忍心,就會回來!”
霍帥黯然垂下手臂,無言以對。
天已經黑了,守值的將軍換了一撥又一撥,寒蕊還坐在雪地上,緊緊地抱著北良。任誰來勸,她就是沒有挪動的意思。紅玉束手無策地站在一旁,無計可施。
寒蕊已經在雪地裡呆了一個多時辰了,她已快凍得失去意識了,卻還固執地,不肯回營帳。
“公主,我們回營帳好麼?”紅玉擦了擦臉上的淚,柔聲道:“回去給駙馬擦擦身子,讓他也暖和一下……
“不……”寒蕊虛弱地哼了一聲:“再堅持一下下,北良就會回來的,我這樣受凍,他一定不忍心,一定會回來的……”
“可是……”紅玉想說,他不會再回來了,你再受凍他也不會回來的。但一看到寒蕊那悲傷的模樣,紅玉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騙她:“你的臉都凍青了,一點都不好看,北良看到你這樣,會生氣的,更加不會回來了……”
“你騙我,”寒蕊有氣無力地說:“他從來不生我的氣……”
紅玉一急,衝口而出:“他都死了,你再不回營帳,也會凍死的!”
“凍死?那不更好?”寒蕊幽聲道:“那,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營帳內,惠將軍急得團團轉,他奉命護衛寒蕊公主來成親,駙馬戰死也就算了,眼見得痴情的公主倔強地坐在雪地裡,不說凍死,就是凍壞了,他都交不了差。左右為難一陣,還是向霍帥求援。
霍帥望了望帳外,長嘆一聲:“你也都看見了,公主這麼死心眼……”
“莫非她,一心要追隨北良而去?”惠將軍說這句話的時候,舌頭都開始打結。就在半個時辰前,他跪求寒蕊回營帳,磕頭如搗蒜,寒蕊根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這一刻,他陡然間冒出這個想法,同時又分析得出可能性很大,不由急得抓耳撓腮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霍帥愣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平川一折身,走了出去。霍帥遲疑了一下,跟了上去,惠將軍和副帥也都跟著出去了。
寒蕊的頭仍舊擱在北良的胸口上,抱著北良身軀的手都凍得失去了知覺,腰是*的,至以下都麻木了,她微閉著眼睛,已經沒有力氣睜開,全身上下,唯一醒著的地方,就是思維。*畢竟是不能跟寒冷抗衡的,她的思維已經遲鈍,並且開始迷糊,只剩下一個信念,那就是——
北良,凍死我,看你回不回來!
平川穿過雪野,默默地走到寒蕊跟前,頓了頓,他蹲下來。
緋紅的嫁衣下,寒蕊蒼白的臉,有一層寒霜覆蓋,青紫的唇,凍得好象粘在了一起,擱在一旁的手,纖細微屈,沒有半點血色,就象半透明的冰雕。
她在做夢,做了一個好寒冷的夢。
到處都是雪,白色籠罩著世界,凜冽的北風阻斷了她的前路,在無邊無際的恐懼裡,她張皇地奔跑,尋找著北良。忽然,她看見了,一座冰雕,啊,是北良在裡面微笑。我要融化它,我要北良出來。她義無反顧地,伸出雙臂抱住了冰雕,刺骨的寒意透過來,她的骨頭都被凍得生痛。但她,拿定了主意不放手。一直抱著,一直用體溫努力著,就在漫長的等待中,她依稀地,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寒蕊……”
北良?會是北良麼?
他,回來了……
“寒蕊……”平川低低地喚了一聲。
寒蕊掙扎著,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