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門開啟。
這一般客人,都是走大門兩旁的儀門,大門平時不開,但親王來了就不一樣了。
豪格等著代善下了轎子,便親自引著他進了大門,走過一條大甬路,然後又走過一座東西穿堂的大廳,才到內院。
正面是一間大殿,抬頭迎面先看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斗大三個字“銀安殿”,代善在北京也有王府,但和豪格一比卻差了許多。
豪格請代善進殿,分賓主做好,又命奴才備好茶水、果點,但代善卻沒動,他今天肯來,自然不是真看什麼玉帶。
代善入關後雖然主要負責看守滿人的老巢,但他兩紅旗的旗兵也沒少搶,而搶到的東西自然不會少了他這個旗主一份,他並不稀罕什麼玉帶,他知道豪格必有話對他說。
第619章禮親王的心思
清順治四年,對於大清朝來說是流年不利的一年,不僅延續了去年的壞運氣,在滅明的戰事中毫無進展,連吃敗仗,而且戰爭的失敗,也使得滿清內的政局再次出現了動盪。
大清去年折了貝勒勒克德混,已經讓掌握兩紅旗的代善對主政的多爾袞頗有微詞,但本著穩定第一的宗旨,代善依然選擇預設多爾袞的地位。
可今年又折了滿達海,等於代善的禮親王一脈,最有可能襲爵的兩人,都戰死沙場了。
多爾袞能夠當上攝政王,代善是有一半功勞的,他的兩個紅旗在多爾袞主政期間,也是十分配合,可多爾袞對他的回報,卻是孫子、兒子先後戰死殺場。
滿達海和勒克德渾的死,雖然怪不到多爾袞頭上,但連續兩年大敗,如今漕運還被明軍切斷,至少證明了多爾袞在清廷政策上的失敗。
代善往常都是臨近臘月,才來參與年末大朝,但他在關外聽到滿達海被殺的訊息後,哪裡還能坐的住,才十月便到了北京。
他這也不是因為滿達海的死而憂心,他更憂心的是因為滿達海的死,而給滿洲內部帶來的震盪,以及可能出現的內部鬥爭。
如今愛新覺羅家的老一輩已經紛紛凋蔽,褚英、皇太極死後,代善作為老奴次子,已經成為愛新覺羅的大家長,在多爾袞接連失誤的情況下,他覺得他有必要為大清這條大船來保駕護航了。
豪格吩咐府上奴才去取玉帶,兩人各懷心思,便在殿內乾坐,豪格見代善不吃點心,不喝茶,氣氛難免有些尷尬,當下他掃視了自己這殿中的陳設,便找話題道:“昂幫阿瑪,您看我這殿中的器物如何?”
代善聽了,仔細看了看這殿內的陳設,簡直可以用極盡奢華來形容。
人說唐詩宋詞,分別代表這唐宋時代的文化和藝術成就,但明代好像除了小說,沒什麼可提的,其實明代也有自己的特點,西方有雕塑、繪畫、建築,而明代的園林,陳設也是發展到了一個巔峰,各種器具的美感,並不輸給所謂西方的藝術,只是後人不重視而已。
代善雖然不為什麼玉帶而來,但他掃視之下,只覺得這殿上陳設的桌椅都是古物,擺放的古玩,掛著的書畫都不簡單,他雖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美”這種東西,即便是目不識丁,也能多少察覺到,只是文化人能用言語說出個所以然,說出為什麼美,俗人卻不知如何形容罷了。
滿清貴族佔據中原,這些玩物搶了不少,看多了自然能分出一點好壞,不過可惜代善屬於後者,知道好,但卻說不出個哪裡好,為什麼好。
豪格隨即說道:“殿內這套陳設,據說是明朝魏國公府的東西,乃朱元璋賜給徐達之物,本來就是宋朝的古物,這魏國公府又儲存了二百七十多年,便更加珍貴了。這是範永鬥知道本王建了銀安殿,特意從江寧將這套陳設賣了下來,透過大運河運到京師,進獻給本王的。”
代善聽了心中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