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瘦瘦的,站在她面前,沉默了很久很久,說:“你一個人,請保重身體。”
是啊,她一個人了。
溫家散了,什麼都沒有了,午夜夢迴,偌大的別墅裡,只有她,孤苦淒涼,爭了一輩子,也算了一輩子,到頭來,形單影隻家破人散。
她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哭著求他:“媽媽……媽媽知道錯了,你回來好不好?嗯?回來好不好?”
她伸出手,去拉少年的手。
他後退,眼眸裡有潮溼的涼意:“我還沒有原諒你。”
有些事情,不是知道錯了,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不是悔改了,就能重來的。
也許,也許很久很久後能冰釋……
誰知道呢。
他不知道,這世上,和父母分道揚鑣的子女,最後都贏了嗎?最後都斷乾淨了嗎?
他把傘放在了地上,轉身走了。
溫書華在後面喊他。
雨水溼了肩頭,他走了很遠,回了頭,再說了一遍:“保重。”
“錦禹!”
溫書華站在風雨裡嚎啕大哭,那把黑色的傘放在腳邊,被風吹走了。
姜錦禹沒有回頭,背脊挺直,手垂放兩側,始終緊握著。
三四月芳菲,春天了,小區裡的垂柳吐了新芽,一派生機盎然。蘇伏執行死刑的日子定了,就在這週四的凌晨。
早上,秦中的電話打過來,時瑾正在給姜九笙熬粥。
“六少,已經查出來了。”
他關了火,從冰箱裡拿出了一小罐昨天剛做好的酸蘿蔔:“是誰?”
秦中在電話裡說:“拿藥的員工,她那天精神恍惚,拿錯了處方。”事無鉅細,又道,“而且,我找了專業人員給她做測謊,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時瑾嚐了嚐,很酸,味道與那日在瑜伽課上嘗的相近,唇角揚了揚。
嗯,笙笙會喜歡吧。
他倒出來一小碟:“唐延呢?”
秦中說:“也查過了,身家背景全部清白,沒有問題。”
時瑾道:“繼續盯著。”
“知道了。”
掛了電話不到十分鐘,霍一寧打過來。
“查不出問題?”
“嗯。”時瑾把粥盛好,端到餐桌上。
“警局那邊也什麼都沒有查到。”霍一寧停頓,思忖,“難不成還真是湊巧?”
如果不是湊巧,那就麻煩了,一定是個比蘇伏還難搞的傢伙,不論是手段,還是計謀。
“或許。”
時瑾掛了電話,去喊姜九笙起來吃早飯。
虹橋心理諮詢室。
上午九點,有預約客人,做了兩個小時的諮詢。
客人出來,如釋重負般,對常茗道謝:“謝謝常醫生。”
常茗笑得和善:“不客氣。”
把客人送走後,他問諮詢臺的秘書:“下午還有病人嗎?”
秘書陶婉回:“沒有了。”
他道了句‘辛苦了’,便回了辦公室。
隔壁陳醫生的秘書肖婷婷端了杯速溶咖啡過來,遞給陶婉,壓低了聲音與她閒聊:“常醫生好厲害呀,每次病人愁容滿面地進他的諮詢室,出來就豁然開朗了。”
陶婉很是自豪,說起常醫生,眼睛都亮了:“那當然了,常醫生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心理醫生。”
肖婷婷笑她:“你才見過多少心理醫生。”
陶婉看著辦公室的門,眼底的欣賞與傾慕顯而易見:“見過再多也沒有常醫生厲害,我大學的時候去聽過常醫生的講座,他現場給我們演示催眠,跟恐怖片似的,超級驚悚超級神!國外好多學術報刊上都發表了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