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見來認罪的是王妃的親兄弟太子的侍講大人,連屁都不敢再放一個,點頭哈腰,灰溜溜去了。
白振軒回頭給了小七一個淡淡的微笑。小七見他的微笑間籠了一層淡淡的憂傷,心裡不由一酸。心硯已死,她是小七,她又有什麼身份去安慰她的少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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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沐飛今日因為盡興,多喝了幾杯。忽見不知何時,白雲暖已經回到宴席上,卻不見自己的夫人劉靈芝,便道:「表妹,可見著你表嫂?」
白雲暖拿紈扇掩嘴道:「瞧你有了酒夫人,就把真夫人給拋到腦後去了,只怕從這雍王府出去,一回到尚書府,就有搓衣板等著你的膝蓋了。」
「表妹何出此言哪?」楊沐飛有些囧。
白雲暖正色道:「不瞞表哥你說,適才阿暖不小心把表嫂得罪了,她已經負氣先回尚書府去了。」
楊沐飛有些訝異,不知道白雲暖能得罪劉靈芝什麼,但因為如今白雲暖可是雍王府,他只能數落自己的妻子,道:「定是她耍小姐脾氣了,等回到尚書府,看我好好教訓她!」
眾人皆知楊沐飛是喝醉了酒渾說的,不由起鬨取笑起來。
白雲暖道:「沒得為了阿暖,讓你們恩愛夫妻有了嫌隙,那可是阿暖的罪過。我已讓丫鬟準備了薄禮,表哥回去時,幫我帶去給表嫂,就說是我與她賠罪的。」
楊沐飛見白雲暖給他臺階下,心裡很是受用,又與張易辰喝了不少酒,拍了不少馬屁。
相比楊沐飛的圓滑,溫鹿鳴可就實誠得多,這也是白雲暖比較欣賞他的原因。楊沐飛始終是親人,溫鹿鳴卻是朋友。親朋好友,親人再不濟也是排在朋友前面的,這是沒法子的事。
白雲暖怕楊沐飛喝太多,回去會惹事,便讓人早早送他回去,又派了真娘前去尚書府,將自己的心意帶去給劉靈芝,怕楊沐飛酒醉表達不周。
那劉靈芝見白雲暖如此放下身段,自然也覺自己有點過分了,又回贈了禮物給張翰。
禮物而已,沒別的意思,白雲暖自然是接受的。
溫鹿鳴和白蘋又留在王府內共進了晚餐,當夜留宿王府內。
溫鹿鳴為人正直厚道,張易辰很是抬舉他,二人秉燭夜談,又是下棋,又是書畫,很有共同話題。
白雲暖、則和白振軒、白蘋三人閒話家常,聊到洛縣老家父親與駱雪音的家書,說了說白靈白清那對龍鳳胎的一些趣事,白振軒覺得累,便回東宮去了。
暖閣裡就留了姐妹二人。
白蘋神色鬱鬱,眼角眉梢很是落寞。白雲暖憶起之前,談及白靈白清時,就見她神色不爽鬱鬱寡歡,心裡便有些猜疑,又不敢直面提問,只能旁敲側擊問她和溫鹿鳴的房事之類的問題。不料,白蘋倒是自己提起來了。
「阿暖,」她說,「姐姐我遇到不幸的事情了……」
白蘋欲言又止,白雲暖的心便揪了起來,「難道姐姐……」
白蘋點了點頭,白雲暖的心便沉到谷底。
白雲暖伸手握了握白蘋的手,道:「沒事,姐姐還年輕,橫豎會有的。」
白蘋面如死灰,「已經請了幾個婦科聖手看過了,都下了死斷,我此生想當母親無望。」
白雲暖深深一怔。
白蘋已經哭了起來,她是個含蓄的女子,即使面對這樣的打擊,亦不敢放縱自己心裡的委屈。
白雲暖伸手將她抱在自己懷裡,心裡難過無比。為什麼這世上好人卻沒有好報呢?白蘋這樣一個品性都好的女子,怎麼就沒有當母親的機會呢?
「姐姐,世界如此大,總會有良醫良方的,我們慢慢找著,便是了。」白雲暖覺得自己的安慰是如此蒼白無力。
白蘋哭得梨花帶雨的,她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