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拿了已決定的戰術到他這兒來聽說好話。
就像在官渡之戰時一樣,曹操充分尊重這位軍師的眼光,對於其他人提出的建議都要到賈詡這兒再次確認過,才執行。
但這一次,他顯然沒從賈詡這兒獲得預期的好話。
政治上來說,官渡之戰的時候,曹操守護著天子,而袁紹卻是要過黃河打過來的。赤壁之戰的時候,卻是天子在後方,曹操主動對他人出擊。
當時的政治優勢,到了孫劉的口中,言辭轉變為曹操挾制著天子,曾經的優勢成了把柄。
對天子問題的看法,取決於百姓。當年袁紹號稱去解救天子,但百姓沒人相信;今日孫劉宣傳曹操挾持天子,卻得到了百姓的信任。
除此之外,曹操一路所向披靡,連續得了人投降獻上土地後,明顯後方還來不及消化這些剛投靠來的勢力。
在陌生的土地上作戰,曹操並沒有馬上對荊州等地加強控制,做出應有的管理,卻繼續帶著大軍南征,賈詡已經看出了曹營的危機。
“明公此時應先撫卹民眾,先得民心。”
作為軍師,賈詡說話的言辭並不犀利,總是拿一些看似細枝末節的事為引。
曹操自然不會認為自己的統治已經可以到了無視民聲的時候了,事實上每一個完全漠視民眾的君主最後都沒好下場。
只不過事情有輕重緩急,在曹操看起來打敗負隅頑抗的孫劉聯軍才是目下最緊急的,“先生多慮了。”
既說是“多慮了”,賈詡恭敬地揖禮退下,又重新去當他的聾啞人。
太過於急功近利,如果當時曹操只需稍稍地把新降的荊州安頓下來以此為根據地,已經有了中國的優勢,和負隅頑抗的孫劉來場持久戰,哪怕拖也拖死對方了。
後世的江南是個魚米之鄉,然而在三國之時,東吳的糧食產量並不高,地多人少。
曹操號稱八十萬確實是虛數,但東吳對外稱的十萬人也只有吳侯孫權和大都督周瑜清楚,說是十萬人,其實也就五萬不到。
諸葛亮便是算準了這點,劉備方的人馬才引起了東吳方的拉攏。
這樣的條件對比下,曹操但凡耐心些,圍住了和對方持久戰,雙方耗後方支援輜重,也總有一天東吳必敗。
但顯然曹操沒看過《論持久戰》。
即便是冒險了點,急功近利了點,優勢還是還是在曹操手上,除非運氣再不好一些。
事實上他這次運氣實在是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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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達兄近來是康復多了吧?”荀緯說道,“那族叔的舉薦……”
屋室外一陣陣的蟬聲蟲鳴蓋過了屋角風角輕搖的聲音。
廊上衣料拂娑的動靜,女子進來燒煎完荼,捋袖在兩人面前放下杯盞。
“請慢用。”
荀緯只能把剛才的話暫壓下,緩和下儀容,“多謝夫人款待。”
等人急走退下,荀緯才又說道,“昔時我結識君的時候,嫂夫人可是位才名遠揚的世家女子,而今在這樣的鄙陋的住處,是連裙裾,綾羅都不能著身了吧?”
何止綾羅和曲裾寬袖,便是平日連珠花都褪下,單隻的玉簪盤發,有時更只是普遍的墮馬髻而已。
服飾,與其論美醜,在這個時代倒不如說是身份的象徵,什麼品級什麼用度,是華夏服飾的最簡明詮釋了。
司馬懿自然不會真想隱居此處到死,對方拿了自己家裡的情況來說,也並不是沒有意動。
“那一年,你剛出了我家的門就……”荀緯點到為止,“當時我便想,像你這樣一個素知進退的人,也未免太巧了點。”
“你想說什麼?”
這才是荀緯此次的來意,“尚書令,令君大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