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有點繞,怎麼她丫鬟的信,給到了周學瑜?柳筠接過來,「還要多謝你兄長。」
「哎,這有什麼可謝的,哥哥說,本來嫂嫂的丫鬟是想要託我帶的,但是我那個時候在和裴伯母說話,哥哥正好在外面,就順手給接了。」美漓解釋,「嫂嫂,你先吃飯吧,我要去找蘇師父玩會兒。」
「好,美漓,在軍營裡,你還是不要叫我嫂嫂了,我扮的是男裝,你就叫我,」柳筠想了一下,開口,「柳哥哥吧。」雖然她知道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了,但是樣子該做一下還是要做的,而且他們雖然知道她是女兒身,但應該並不知道她就是世子妃。
美漓露出了柳筠看不懂的笑容,「柳哥哥,這個稱呼好。我喜歡,裴哥哥,柳哥哥,聽起來就很是般配的樣子。」
柳筠在美漓留下的銀鈴般的笑聲中有點回不過神來,所以這個稱呼是有什麼別的含義嗎,為什麼她的笑容又詭異又興奮。
她開啟手裡的那封信,看到字跡後,就知道壞事了,這哪裡是她丫鬟給寫的信,這是周學瑜的信,她就說昨天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沒成想他真的認出她來了。
信上只有兩句話,「今晚戌時三刻我在湖邊的柳樹等你,不來,你知道後果。」
得,幾年未見,老實巴交的教書先生也知道威脅人了,她倒要看看她不去到底會有什麼後果,說到底不就是當初自己不告而別嗎,她又沒和他定終身,不過是利用他對她那點昭然若揭的小心思辦了點事,雖然自己是理虧,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不知道有個詞叫煙消雲散嗎?
柳筠在一遍又一遍的自我說服中,打定主意今晚不會去,她把信撕了個撕爛碎,扔到了火裡。可這一天下來的惶惶不安是騙不了人的,說到底自己欠他一個不告而別的解釋,教書先生最是古板又死心眼,她在戌時三刻準時出現在了他說的地點。
夜色籠罩著大地,殘冬暮春的時節,湖上的冰還未消融,發出淡淡的白光,湖邊唯一的一顆柳樹在寒風中搖擺,柳筠緊了緊身上的裘衣,走向那個背對著自己的人。
周學瑜聽到聲音,並未回頭,但他知道是她,初見的時候就有一種熟悉之感,只不過那個時候,又怎會想到她就是她,「梅青,是你,對嗎?」
一句話三個停頓,不確定又帶著疑問的語氣,可明明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柳筠手起刀落的承認,「對。」
周學瑜的身影一頓,聲音裡滿是澀然,「我只想過你的名字是假的,不曾想,你的容貌也不是真的。」
「當初算我對不起你。」柳筠不忍看向那個背影,自己好像確確實實當了回負心漢。
當時接近周學瑜是為了周家手裡的芷仲蘭,烏星解藥中的一味,百年蘭花,世上有的不過三四株,其中一株在周家,這種絕世珍寶,是千金都換不來的,她偷也偷不得,搶也搶不得,最後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的用了美人計。
是真正的美人計,柳筠開始都沒想到會成,畢竟她打探來的訊息,周學瑜是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呆板書生,恐怕再美的女人在他眼裡都沒有書裡的文章來的有趣,可沒想到他偏偏吃這一套,她把從話本子上學的幾招欲擒故縱全都生搬硬套地套到了他身上,還真就把他可套住了。
套到了蘭花,她留給了他千金的銀票,便斷了聯絡。她以為此生都不會再相見,因為那張臉她不會用第二次,不曾想他還是認出了她,他到底是怎麼認出的,她現在也沒那個膽子問。
周學瑜倏地回頭,眼裡有怒也有紅,「什麼叫算,你就是對不起我,拿到你想要的,就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我一次又一次的給你找藉口,覺得你還會回來,你不會騙我。不曾想,我真的是被別人當做傻子耍了。」
柳筠看到他的眼神,心裡一慌,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