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億計的死士,在寂靜無聲中化為潮水。我想起之前自己和珊多拉到黑森部族的星球上看到的景象:那明明是一個相當祥和正常的地方,明明每一個人都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在過著自己安靜的日子,明明城市中洋溢著和平年代的輕鬆氛圍,我怎麼也沒想到那種和平氛圍下竟然醞釀著一次這樣的行動。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起了好幾層的雞皮疙瘩:這個部族……神經不正常。
他們是可以微笑著全族赴死的!
“預計十分鐘後與目標先頭部隊在一光分距離接觸。”
艦橋上響起了電子合成的女聲,打斷了我的思索。同時通訊塔方面也報告已經為全頻段廣播做好準備:這將是一次強有力的廣播,透過特殊調製的幽能輻射將突破任何形式的資訊防火牆,直接出現在黑森人所有的終端裝置上,因為對方始終拒絕交流,我們就只能採取這種比較強硬的手法了。維斯卡已經做好準備,她來到了通訊臺前,身上披著當年那種黑色斗篷,斗篷前的搭扣上帶著毀滅軍團的徽標:我相信這個徽標也很重要。
我發現這丫頭竟然有點緊張。
“廣播開始……頻道入侵……已完全滲透,將軍。對方可以看到您了。”助理主機提醒道。
通訊臺上本應該顯示黑森部族方面的影像,不過我們並不知道他們中誰才是這支龐然艦隊的統帥,因此現在維斯卡面前只有一片白噪波,而深空探針傳來的畫面上。黑森艦隊仍然在不斷向前躍遷——這持續了很短時間,隨後那支空前的蝗蟲軍隊中出現了混亂的跡象,開始有一些飛船倉促停推。有一些飛船莫名其妙地脫離了大部隊。
維斯卡想了想,忘詞了。
哦。我覺得不是忘詞了,而是她一開始就沒想詞……
維斯卡跟通訊器對面的黑森全族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足有五分鐘。我可以想象她現在這張呆滯的小臉一定已經在那些鋪天蓋地的飛船每一個顯示終端上掛著,個人認為這臨陣沒詞的情況比春晚上直播忘稿還尷尬——春晚沒今天收視率高。
“額……”維斯卡愣半天,想起自己至少要說點什麼,於是撓撓頭髮,“你們要幹什麼?”
我舒了一口氣,雖然這句話不太符合自己一開始那慷慨激昂的腦補,但至少還不算太離奇。
通訊器對面無數個頻道瞬間暴動一般轟鳴起來,不過很快又恢復了秩序,隨後助理主機報告:“偵測到一個最高優先順序的通訊訊號,現已確定黑森旗艦的方位。”
姐姐點點頭:“接過來。”
通訊器前的全息影像抖動了一下,隨後浮現出一個面板蒼白的男人,對方披著和維斯卡的樣式簡直一模一樣的黑色斗篷,除了一張臉之外,全身上下都被斗篷遮蓋著——或許與大將軍的斗篷越接近,就代表這個人在黑森部族中的地位越高?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換算成人類大概有四十多歲的模樣,很瘦,然而很精壯,臉上的線條稜角分明,眼窩深陷,鼻樑很高,這讓他看上去有點像地球上的西方人,中年人面白無須,看上去十分精神,不過被一身黑斗篷襯的稍微有點陰鬱——給人感覺好像黑暗武士似的。對方帶著困惑、驚詫、欣喜、激動等等感情混雜在一起的表情,愣愣地看著維斯卡:“將軍?是大將軍?!您怎麼在……”
“是我啊,”維斯卡抓了抓頭髮,她完全不懂得拿起架勢的說話方式,永遠是直來直去的,“我不認識你,你哪位?黑森部族現在的族長?哦對了……我以前說過自己會回來是吧,現在我回來了。”
中年人臉上的困惑絲毫沒有消減,但現在喜悅更甚:“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