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下山之後,才發現已經晌午了,她竟在林子裡走了兩三個小時,差點就迷失在裡面了。
木耳好多都被滾下來的時候壓到了,已經不能用了。
她用清水淘了兩次,洗淨了泥沙之後,勉強摘了兩捧出來,拌了大半碗。
就衝隔壁那位老人,為國家做出的巨大貢獻,林小滿也願意盡心盡力的侍候他吃吃喝喝。
這份木耳完全沒落徐衛國口裡。
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中午還有一道拌木耳。
營部在清理禮堂,打算在禮堂裡匯演。禮堂也就一年才用一次,別的時候就是一把鎖鎖住了的。
那裡面的椅子,大多數都很老舊了,有的還斷胳膊少腿,坐上去一搖一擺的。要在平時,將就用用,坐著看下錶演,也沒啥。
可今年有領導在,再這樣糊弄,就太寒磣了。
徐衛國讓物資隊拉了幾車新椅子回來,重新把禮堂布置了一下。
因為蘇玉蘭的迴歸,那節目單子上又加了幾個曲目。蘇玉蘭做為團長,要跳開場舞,並演奏編鐘。編鐘已經運回來了,要預先擺在了幕後,打算明天表演用。
第二隻舞蹈是飛天舞,今年也有了新花樣,那表演者要從一口鐘裡的飄帶裡慢慢地繞著飛下。
後面是軍歌連唱和一臺話劇,是老曲目:紅燈記。
最後的壓軸戲是吳月和蘇蘭貞的合舞,名字就叫:鼓舞!
這些表演要用的東西都要仔細檢查,嚴防夾帶,每一面編鐘都要仔細敲擊,防止有人在鐘上做文章,用空夾層藏武器或者毒液之類的。
徐衛國帶人就在幹這樣的檢查。新椅子每張也得挨個檢查。中午他回來吃飯都是匆匆忙忙的,吃飯前去隔壁問了個安,回來端著碗就猛扒,甚至炒了什麼菜也沒注意,吃完了抬腳步走了。
林小滿吃完飯,也不想午睡,就出了院子,沿著往小王村那條路走了走。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騎著哐當哐當的腳踏車過來了。
林小滿仔細瞧了瞧,那人長得不像王小毛,卻有些像是夜校的羅老師。
那騎車的人也看到了林小滿,遠遠的招呼了一聲,就加快速度往這邊踩。
“林小滿,你住在這兒?這裡……是部隊吧?”
“是啊,羅老師,你怎麼從那邊過來呀?”林小滿有些好奇,羅榮光好像是從羅家公社過來的。
“這裡有個公社,想找個白天上課的小學老師,孟文給我開了張介紹信,讓我去看看。我以後,白天就在羅家公社教小學生,然後一三四五就回夜校,教你們這些大學生。”
林小滿有些佩服他,“這樣是好事,可你跑來跑去的,會好辛苦的。”
羅榮光抬手抹了一把汗,又抬頭望了望天上悠悠過去的白雲,神情有些晦澀。
“辛苦是辛苦,可是卻過得很充實。時間一被佔住了,就沒時間想其他的事了。這樣也挺好的。”
“那老師,你要喝水嗎?我瞧著你沒帶水壺,我回去給你找個水壺灌壺水,你帶著路上喝。這離著城裡還有好幾十公里,踩腳踏車要三四個小時,你帶點水的好。”
羅榮光確實很渴,見林小滿也是誠心實意的,也就沒有推辭,“好,那就謝謝你了。壺我下次洗淨了上課的時候還你。”
林小滿就小跑著回家,取下了軍用水壺洗淨了,把晾溫了的水慢慢地灌進去,蓋上蓋子,又揹著跑了出來,給羅榮光直接掛到了脖子上。
羅榮光連喝了小半壺水,又歇息了幾分鐘之後,又睬著車走了。
他往前踩了**裡地,就看到了一片黃燦燦的油菜田。羅榮光感覺有點尿意,又不好意思就在路邊解決,就想找個莊稼城裡的糞池再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