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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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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明綺數十年離群索居,今日忽遇曉霜,談論醫道,雖是寥寥數語,也覺老懷大慰,見她如此模樣,不覺心軟,取出兩粒黑黢黢的藥丸,道:“罷了,你拿去,給他們服下。”花曉霜大喜,匆匆接過,給二人服下,梁蕭與柳鶯鶯體內劇痛稍止,只覺渾身乏力,梁蕭撐起身子,默運內功,但覺心肺處如針刺蟻咬,不覺悶哼一聲,豆大的汗珠自額上淌了下來。駱明綺冷笑道:“你當老身給你吃得解藥麼?做夢去吧!這不過是止痛之藥,一用內力,又會發作,你若不信,再試上一試!”梁蕭怒道:“要殺便殺,何必這樣折磨人?”駱明綺淡然道:“我便折磨你,你又如何?”梁蕭怒極,正要大罵,花曉霜急道:“蕭哥哥,你就讓著婆婆一些!”梁蕭一愣,忖道:“不錯,我一人生死是小,鶯鶯可不能死。”當下伸手扶起柳鶯鶯,柳鶯鶯握住他手,很聲道:“梁蕭,我們走,大不了死在一起,無論如何,也無須向這個惡老太婆低頭。”

梁蕭未有決斷,卻聽駱明綺冷聲道:“你若要走,我也不攔你。但這五行散除了老身,天下無人能解,若發作起來,須得痛足十天半月,然後五臟肌膚,逐分化為黑色膿血,屆時求生不得,求死也無氣力,只有渾身腐爛之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花曉霜聽得花容失色,急道:“蕭哥哥,你且好好聽婆婆的話,她怒氣消了,自會為你解毒。”駱明綺冷道:“那可未必,老身一旦生起氣來,十年八年也未必會消!”

又向曉霜說道,“你隨我來!”手持燈籠,走在前面,曉霜不敢違拗,走出兩步,又回過頭來,眼中充滿祈求之意,梁蕭無奈,挽了柳鶯鶯,跟在後來。

花曉霜隨著駱明綺走了一程,問道:“婆婆,這林子中的樹木吞雲吐霧,好不古怪。”駱明綺道:“這是當年我從南海荒島上引來的異種,我叫它蚩尤樹。”曉霜奇道:“蚩尤樹?”駱明綺道:“相傳軒轅黃帝與蚩尤神戰於琢鹿,蚩尤施展法術,造出漫天大霧,讓黃帝很吃了點苦頭。這蚩尤樹開花之時,花蕊能夠吐出極濃霧氣,但與尋常雲霧不同,霧中有股奇香,若有若無,人畜不易察覺,但天下毒物卻會趨之若鶩,為之狂性大發,在霧中死鬥不休。那情形你方才也見識過了。毒蟲廝殺之後,留下劇毒精血,浸入膏土之中,便成蚩尤樹養分,再過月餘,就能結出蚩尤果啦!”花曉霜聽得人神,問道:“世間竟有如此奇樹。但這樹木,種來有什麼用處?”駱明綺嘿然道:“蚩尤樹吸取萬毒精血而生,本身蘊有奇毒!能配製最奇妙的毒藥。”花曉霜秉承師訓,不以毒藥害人,但她醫者襟懷,對藥物之道,自有天生的好奇,聽到此處,忍不住問道:“如何奇妙法?”駱明綺瞅她一眼,露出笑意,花曉霜雙頰一紅,訕訕低下頭去。

駱明綺道:“有甚不好意思?本草之道,與脈理同為醫家大宗。小丫頭你要做個好大夫,就該知曉天下藥物藥性。說起脈理之精,我及不上你那老鬼師祖,但說到本草辨識之能麼?嘿嘿,他可及不上婆婆我一個零頭了”說到此處,面有傲色,手指蚩尤樹道,“你問有何奇妙之處麼?我來告訴你:這一樹之中,樹根、樹幹、樹葉、蚩尤花、蚩尤果;毒性各有不同,我用秘法精心煉製,便成了五行毒散”駱明綺說到這裡,瞥了瞥梁蕭與柳鶯鶯,冷笑道:“五行散滋味如何?”她談興極濃,不待二人答話,又續道,“只因一樹五毒,五種奇毒殊途同源,彼此間自相生克。五行散一入人體,便混入人體十四經脈,其中樹根之毒專攻腎臟,樹幹之毒專攻肝臟,樹葉毒克脾臟,花毒侵蝕肺臟,而蚩尤果麼,則專攻心臟,這五大劇毒循血而行,在五臟之間此起彼落,生生不息,故而中毒之人血行不止,痛苦也永難止息。所以說,五行散絕不同於尋常劇毒,尋常之毒是死的,五行散依附人體而存,故而它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