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鑑定的當天，陳立就給鍾遠山打了電話，說是玄鐵可能找到了，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可是電話那頭的鐘遠山極有可能喝醉了，告訴陳立讓他小子再等個一百八十年。

陳立悻悻然結束通話電話，告訴王二三，師父喝醉了，改日再聯絡。

然後過一日，陳立又去了電話，鍾遠山依舊是喝醉了的語氣，這次對陳立說話客氣了些，只讓他再等一百年。

對於師父這種一反常態的模樣，陳立表示他從未見過，但是他能肯定師父絕對沒有人身危險，如果有，他早就有感覺了。

王二三因為鍾遠山的遲遲不回家而一直等待，無聊的時候就去跑一週長途大車，在路上開車，似乎他能讓自己感覺不是那麼無聊。

說來也巧了，王二三剛送完一批貨，在返程途中路過一處高速路休息區，見街邊竟然有個老翁蹲在路邊，前面鋪了一塊油布，上面七零八落地放著些破舊的瓷器。

也是因為好奇，王二三蹲了下去，並沒有第一時間下手，他曾經聽陳立說過，對於古董這種東西是十分講究的，沒確定要之前千萬不能動手去摸。

他蹲下的時候，老翁正好抽完一支菸，開啟身邊一個玻璃瓶，一股白酒特有的清香飄了出來，然後從一旁的口袋裡拿出一根火腿腸，三兩下把皮剝了就啃了一大口。

可能是寶貝見多了，王二三似乎對一些貴重的物品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預感，就好像是有的人身邊突然發生一件事，而這件事正好似乎曾經發生過，或是那人夢到過那麼真實。

這個時候的王二三就正是被這種感覺所操控，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這堆東西好。

“小夥子，看上哪個了？”老翁嘴裡包著食物邊嚼邊問。

王二三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旁一個裹著泥巴的罐子。

“這個罐子多少錢？”王二三指著泥巴罐子問道。

“說實話吧，俺也不知道，俺是個種地的，這些是俺在自家地裡挖的。”老翁咕嘟了一口白酒，把剛才的火腿腸給噎了下去，可是眼睛中卻迅速閃過一抹精光。

“小夥子，你要是誠心要，我不多說了，你給我這個數，都歸你。”老翁伸出手比了個五，指甲縫裡還沾了些新鮮的黃泥。

王二三笑著問，“五百？”

“哎喲喲，咋可能就五百，這一看就是老東西呢，俺不多不少只要五千，你帶回去就等著翻倍掙大錢吧！”

老翁說得越邪乎，王二三就越懷疑，這年頭，明明知道這是穩賺不賠的東西，為啥他不自己到城裡去賣，反而在這高速路休息區擺地攤。

他隨口說了句自以為拒絕的話:五千也太貴了，打個五折差不多。

沒想到，老翁聽了就說成交，隨即開始打包東西。

王二三著急擺手，說別誤會，自己只是隨口一說。

老翁這時可不幹了，站起身來深呼吸了一口氣，伸出黝黑的手指著王二三說道。

“嘿，好你個小夥子，你不要就不要亂還價，你不知道行有行規啊？！還了，就得拿著！”

老翁的口音也從當地的口音轉化成了一股比二八麻將還要純正的京城腔調。

王二三曾經和陳立一同去過北平的潘家園，這老翁的口音和那擺攤做買賣的口音別無二致。

這一番洪亮的聲音也迅速吸引了一大幫休息區的司機前來湊熱鬧，王二三才聽老翁說完話，他就知道自己是中了別人的圈套。

一時間，有好幾個人都在替王二三鳴不平，說買賣本就是自由的，哪有強買強賣的說法。

不知道什麼時候，人群中擠進來兩個人，大聲談論道，

“小夥子，趕緊給錢吧，可不能壞了行規！”

“就是，你不想買就不該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