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和平離開—卡洛斯探過數次邁克爾的口風,那人溫文爾雅地笑著還勸我們安心多住一段時間,外面酷暑時節匆匆上路對大人小孩都不好云云。
如果硬闖—貿然出手的話,後果難以預料。
而監獄那方,顧及著我們時不時故意展示的彪悍戰鬥力,也不敢動手。於是,就在雙方都不能動手的僵持下,我們在監獄居然平安無事地呆了大半個月。
“簡,我想去方便下,你陪我好嗎。”
某天,我正支著下巴興致勃勃地看卡普蘭他們打鬥地主,在旁邊寫日記的安琪拉忽然抬頭對我小聲道,臉頰紅紅的,表情隱忍額上還有點點晶瑩的汗珠。
一見她這模樣,我就知道她一定暗暗憋了很久—現在正是中午,那些人都聚集在餐廳吃飯,要不是實在憋不住,安琪拉肯定不願這個時候過去。
真是懂事的孩子,不過憋壞了就不好了。
摸摸她的小腦袋,我趕緊牽著安琪拉,兩人往wc走去。
這裡是男子監獄,自然沒有女廁所也沒有門,安琪拉方便的時候,我就佇立在外面守著。
等安琪拉出來,我牽著她走回去,路過大廳時,那裡已經聚集了大部分的犯人,他們或坐椅子上或大大咧咧坐在地上,一邊吃著麵包,一邊大聲交談,眼睛肆無忌憚地在我們身上瞄來瞄去。
我差不多已經習慣了,暗暗告誡自己,被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被我啃一口,他們才會少塊肉。可是某些人目光實在放肆,尼瑪能不能不要圍繞著我的c胸和屁股打轉!!
猥瑣地覬覦我幾眼,接著津津有味地啃兩口麵包,再看幾眼……媽蛋我又不是一盤菜,看著還下飯!
忍無可忍,我就用那雙死魚眼毫無感情地一一瞪回去,帶著凜冽殺意的眼神有些人扛不住,也會轉過頭不敢再看我們。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人群裡一個特別的身影身上。
那是一個形容枯槁、衣衫襤褸的男人,整個人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骨瘦如柴,頭髮凌亂臉頰帶著汙濁,他腿有問題,正拖著踉蹌的步履,吃力地端著一個盛滿面包的大盆子,艱難地在人堆裡穿梭。
“磨磨蹭蹭地是要餓死老子嗎,托馬斯快點給我滾過來。”一個大漢兇狠地衝那人叫囂著,他呆滯地轉動腦袋望過去,表情麻木地端著盤子,拖著殘疾的腿一步步往大漢身邊挪去。
我不由地頓了頓腳步。這個名叫托馬斯的男人我偶然見過幾次,他穿著囚服,似乎是監獄裡原本的犯人,其他人對他各種指使,非打即罵。他也沒有一點反抗的意識,麻木呆滯地做著事情。
卡洛斯說過,監獄裡本身就劃分了各種等級,這個人恐怕就是身份最低的、被所有人欺負的那類。
我當然並不是同情別人,老實說如果我們這一行被困在監獄的人逃不出去的話,下場也不會比他好多少。
我只是在人群裡注意到了角落裡幾個圍坐在一起的男人,正中間是邁克爾,他倚靠著牆壁,嘴裡嚼著麵包,微笑著觀望大漢和托馬斯,眼角的餘光不時掃過我身上,帶著別樣的意味,彷彿在期待著我有所動作。
雖不知道他在打的什麼算盤,我腦子也沒毛病會在這種情況下衝動地去主持公道,轉頭裝作沒看到,正想帶著安琪拉回去,就看到那大漢伸手從托馬斯端著的金屬盆子裡抓了最後一塊麵包,緊接著狠狠一腳把托馬斯踹翻,盆子落地發出一聲哐當巨響,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托馬斯狼狽地趴在地上,大漢猶自謾罵個不停,“他奶奶的!你個廢物、瘸子!”
周圍的人一片鬨笑,吃著麵包饒有興致地看著托馬斯艱難掙扎著想站起來,彷彿看猴耍戲一般。
臥槽!
我心中驀地燃起一股怒火,欺凌弱小的傢伙都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