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前插話,打斷林芷珊的詢問時,卻只聽得林芷珊再次問道:“那麼,素琴是否領了定國公府支出的月銀?”
林老夫人繼續點頭,看向林芷珊的眼神越發地嘲諷了。
林芷珊嘴角微勾,道:“既如此,素琴和那些簽下賣身契的下人有何區別?而我是定國公府長房嫡女,也是定國公府的主人,素琴為何不該給我沏茶?甚至在我發話的時候還拿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無視我的命令?這樣無視府規,漠視主子的行為,若不加以處置,豈不會令定國公府的下人均以為只要自己有一技之長,就能凌駕於主子之上,甚至可以無視主子的命令,而將自己當成了主子?!如此一來,盛京眾人又會如何評價定國公府?!”
“你……”林老夫人一張臉由紅變青,再到如墨汁般漆黑,雙眼也瞪到了最大,看向林芷珊的目光猶如兩把最鋒利的利劍般,恨不能將林芷珊狠狠地戳上個幾十幾百刀才能將心裡的怒氣發洩出去。
自林老夫人嫁入定國公府那一年起,執掌了定國公府管家大權的林老夫人活得那叫一個舒適自在,如魚得水,再兼之她的鐵血手段,只將定國公府打理得猶如一個鐵桶。別說那些妯娌,就連自家婆婆也都會看在她極得定國公爺歡心的份上給她一份臉面,從不和她紅臉。
當然,這其中也有林老夫人連續生了兩個兒子,並且聽從自家婆婆的話為老定國公爺納采了一房又一房美妾的原因。至於那些小妾為何只生能生出女兒,不能生出兒子,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也就無需多說了,關鍵是面子上過得去即可。
在林老夫人的公婆,以及老定國公相繼去逝後,林老夫人也順利地成為了整個定國公府權勢最大的人,生下來的兩個兒子,次子也就不提了,單單長子林昱哲納了蘇姨娘,對蘇姨娘極為寵愛,特意在文氏去世後將定國公府長房庶物交由蘇姨娘打理,但林昱哲和蘇姨娘兩人也給予了林老夫人應有的臉面,甚至蘇姨娘偶爾還要受到林老夫人的牽制,做出一些名為蘇姨娘下命令,實則暗中由林老夫人操縱的事情來。
可以這樣說,林老夫人是定國公府的一尊絕不可以得罪的大佛,任何人想要過上舒心自在的好日子,那麼就只有抱緊林老夫人大腿這一條最佳捷徑。
而如今,林芷珊這個小丫頭竟然當著眾多小輩和下人的面說出這麼一番質問挑釁的話,又如何不令她氣惱羞憤?!當然,更令她驚駭的是一向容易被人挑拔,只知拿著鞭子甩人,從不知為自己的行為辯駁幾句的林芷珊的性子為何突然有了這般大的改變,不僅沒有徑直揮鞭子抽人不說,還有了一張只將人氣得一拂出世二佛昇天,頭頂直冒黑煙的利嘴!
不得不說,最近林老夫人的日子過得確實非常舒心,再加上林芷珊極少回定國公府,故她也就下意識地將前段時間林芷珊身上出現的細微改變,以極自己得出來的那些令人心驚的結論給拋到一邊去了。
或者可以這樣說,這段時間裡,在林芷嫻、林依雲和林蕊燕三人的伏小做低,拍馬逢迎之下,林老夫人早就樂得忘記了這些東西。而且,這麼多年的養尊處憂,將林老夫人年輕時的殺伐果斷給磨平了。再兼之她已有好幾年未曾出席大型宴會,故,如今被林芷珊的話語給氣得頭暈腦脹,想要狠狠地林芷珊教訓一番,卻嘴唇蠕動了好幾下,那滿腹的話語都無法順利說出來,本了只能猛地站起身,雙手連揮,擺放在桌上的茶壺、茶杯和裝了幾碟點心的盤子全部朝外飛去。
“啪!”
一連串的瓷器破碎聲響起,只令那有意無意作壁上觀的林芷嫻、林依雲和林蕊燕三人嚇了一跳,而許雅彤則猛地站起身,走到林老夫人身後,輕撫她的後背,嘴裡也說著一些安慰勸說的話語,許慕晴則眨了眨眼睛,串串晶瑩的淚水滑落,抱著林老夫人的胳膊哭喊道:“小姨,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