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翊親自端來茶水,放到風先生和長公主駙馬面前:“先生,姑父,請用茶。” 風先生一改往日的冷漠態度,連忙起身,恭敬地接過長孫翊的茶:“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呀!” 長孫翊認真地道:“先生,在您面前,我只是個嗷嗷待哺的學生,等待您的賜教與指點,且別把我當什麼太子,這裡又不是朝堂。” 風先生露出讚賞的目光:“殿下真是仁慈又平易近人,臣銘感五內,再次謝過殿下的厚意。” 長孫翊喜笑顏開,當真像個被先生誇讚的學生。他按捺不住狂喜,卻也退到一旁,留出空間給駙馬和風先生。 駙馬落下一子:“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越是想害人,越是和顏悅色。 風先生笑了:“不愧是舊友,你對我的瞭解,絲毫不減。” 駙馬道:“風來了,你感受到了嗎?” 風先生道:“感受到了,這風的風向,真是越來越順了。” 駙馬道:“大勢所趨。” 風先生道:“那得順勢而為才行,區區肉體凡胎,如何能與天意抗衡。” 駙馬道很有默契地笑了:“可不是麼?因天之時,因地之勢,依人之利而所向無敵。” 風先生砸下一子:“沈兄說得不錯,我贏了!” 駙馬把棋子撿進棋盤中:“風兄佔據天時地利人和,我贏不了。” 四月飛絮,綠濃花瘦。 舊友的笑聲隨風飄蕩,不過是信口說的話,卻暗示著將來的局勢,京城這片天,徹底因為風先生和輕塵大師的到來變了。 清陽曜靈,和風容與。 白漪初被扣的訊息還未送到京城,押送她的隊伍卻已乘船至徐州地界。 這日,陽光融融照在瀲灩的水波上,沒有任何預兆,押送隊伍遇上了海盜。 對方出動了十幾艘快船,兩方人馬混戰,鮮血染紅了江面。 百十個麒麟衛根本不是對手,眼看漸漸落入下風。 一身玄衣的謝韞默默站在崖上觀戰,等找準了白漪初的位置後,特意搭了只大風箏,從山崖上滑翔而下。 待落到甲板上時,抽出腰間的軟劍,如同魅影一般地飄蕩在麒麟衛與白漪初被押的護衛之間。 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所有人都身中一劍,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海盜見他如此身手,卻不殺自己人,還以為是上頭派來的幫手,竟配合著掩護。 幾個眨眼的功夫,謝韞已來到關押白漪初的地方。 軟劍上滴著鮮紅的血,順著他行動的軌跡,零零落落如綻開的紅梅。 提劍,朝著白漪初的脖子一揮,他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可就在要結果白漪初性命的同時,一個女子赤身全果地衝出來,攔在白漪初面前。 謝韞一怔,就是這麼個怔神的功夫,忽然腹部一涼,一柄短劍送了進來。 初始剎那,他並不覺得疼痛,憑藉著這一瞬間的正常,他迅速劃破女子的脖頸,朝白漪初再次揮動軟劍。 與此同時,船身一震,劍偏離了軌道,劃破了白漪初的肌膚,從臉龐至鎖骨,再到前胸,拉出一道血紅的深痕。 而白漪初,卻帶傷被震落江中。 謝韞拔下刺在腹中的短劍,快速吞了虞清歡為他配置的護心丸,再勒緊傷口,猛地扎進悠悠江水。 追尋那很可能並未死絕的白漪初而去。 赤身的女子,正是閱微,她才是白漪初真正的護衛,平時扮作二等丫鬟伺候在白漪初身邊,做一些打雜的事情。 剛剛她看出自己的身手不如謝韞,所以才用這種方式,為小姐擋住致命的一擊。 領頭的海盜目睹了白漪初和謝韞落水,他帶領手下亂砍一通,又將船隻收刮乾淨,狠狠地呔了一句:“呸!還以為是肥羊,原來是隻瘦馬,真是晦氣!弟兄們,撤!” 話音剛落,眾海盜揮舞著手中的大刀,提著戰利品跳下了船,駕著他們的快船迅速消失在悠悠江水的另一頭。 麒麟衛收拾殘局時,發現被押犯人和麒麟衛成員各有死傷,他們訓練有素,憑著優秀的應對能力,很快從戰敗的陰影中走出來。 倖存的衛長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情況,命人彙報給指揮使大人。在接收到下一條命令前,他們會押著生還的人,繼續前往京城。 這時的會稽已經失守,在虞清歡和長孫燾的指揮下,百姓安然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