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一日不如一日,城外面陸陸續續的來了一些衣衫襤褸的人,而進城的大門也被牢牢掌控著,往日只要交上一文錢就能進城,如今卻是需要五文錢和里正給開的證明。
衣衫襤褸的人被攔在城外,每日周邊村鎮進城的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對方衝過來搶東西。
柯家的柯江友最近經常進城打探訊息,自然知曉這些。
“爹,我看那些人一個個都皮包骨,看著路人的眼睛都泛著綠光”柯江友想到自己看到的一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估計是再北邊過來的流民”柯浦東想著,竟然已經有流民了,看來那些地方算是不成了,“你聽到那邊的訊息沒有”
“我挑著看著還算像樣的人打聽了,說是再北邊的莊稼杆子都死了,這年的收成沒了,城裡也不賣糧食,縣令已經讓封城了,進不去,沒得辦法只能往南逃。”
“還說有的城一開始還會在城外施粥,不過三日之後就沒有了,這才又繼續趕路”柯江友甚至想到如果這邊也發生那樣的情況該怎麼辦。
“這北邊的糧食都沒了,咱們這靠北的莊稼也不是很好,昨天跟張大哥家嘮嗑,他家兒媳婦孃家那邊的莊稼地徹底乾硬了,杆子也不往上長了,有的時候還會莫名其妙少一些杆子。”
“我想著八成是叫那些流民偷了去 ,杆子雖然沒有長成,但是裡面的糧食粒子還是有的,人餓極了,別說是沒成熟的糧食粒子,就是杆子都能煮一煮吃掉。”
“他們那邊已經將那些不再生長的糧食杆子都割了下來,存在家裡,等糧食不夠的時候吃。”
柯浦東嘴巴有些幹,這天熱,莊稼不好,外面的情況不善,愛上火,總是口渴得很。端起碗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嘴巴,看著外面的烈日,眉頭皺得死死的。
“那咱們這邊呢,我是說咱家的杆子要不要現在也割下來”聽到柯浦東的話,柯江友著急說道。
“那還不至於,張大哥家兒媳的孃家離咱們這裡還遠著呢,咱們先等等,雖說有些蔫,好歹還在成熟,等到情況實在不好的時候再說”。
緩了緩又說道。
“咱家的糧食還能用上一陣子,也算是能等得起,只不過,這莊稼地還是得看好了,省得少了一些不知道。你這出來進去的也要小心些,城外的流民不可能就這些,說不準什麼時候還會來人,要是真餓極了,怕不是會動手搶東西,也叮囑孩子們不要出門或是就在家附近玩耍,不能出村。”
“爹說的對,不能讓孩子出去,萬一來了流民把孩子帶走都沒地方找去”柯江友想到自己的孩子十分認同,一旁的柯江海和柯江武也點了點頭。
“爹,用不用我們再去糧鋪看看糧食”柯江海問道。
“不用去了,現在就是去了也買不到什麼,或者說買不了多少,更何況城外面的那些流民,能眼睜睜的讓你帶著糧食安然離開麼,要是有人抱著你的腿哭著喊著救命,你能忍心?“
“到時候你露出一絲不忍就會被人盯上,最後連累到家裡”
柯浦東想到自己小時候逃荒的事情,那時候人們餓得什麼都能吃,也不再懼怕什麼,燒殺搶奪,只求能活下來就行,泯滅良性的人多了,不做人的人也就多了。
聽到柯浦東的話,兄弟三個心中發寒,知曉這節骨眼上好心可能是害了自身的導火索,便老實的聽從柯浦東的安排。
旱地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糧食杆子也到了可以收割的地步,畢竟一點也不長了,甚至有的直接壞死。
柯家人開始勞作起來,別人家也是,只有一些還抱有僥倖心態的人在等著情況好轉。
天氣熱,所以都早早的起來,外面還能看見幾顆星星,孩子們也被大人叫了起來。
特殊時期,全家齊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