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高舉著雪白森亮的利刃,就像餓狼的眼睛,陰沉兇惡地盯著黑衣武士。
斗笠猛然掀飛。
黑衣武士的面部特寫。
一張英俊而清秀的臉,就像花崗石雕刻而成一般冷酷沉靜,不帶任何一絲表情,他的嘴角抿緊,他的眸子卻亮若寒星。
武士刀猛然揮起,又手握刀在頭頂一圈,清冷的月光下宛若一盆銀白的水瀉似地四面揮灑而出。
一場血腥而殘酷、激烈而恐怖卻又是精彩而刺激的大搏殺開始了。這也本是這部電影的高潮。
武士刀在半空中一立,以泰山壓頂之勢劈下,一個家臣已沉不住氣搶先發難。
黑衣武士的武士刀毫不退縮地迎了上去。“錚”地一聲巨響,兩把刀在半空猛然相擊撞出點點火花。
反擊之力是如此巨大,令對手吃了一驚,就在這一瞬間,黑衣武士的右腿已閃電般地飛起,將對手踢出一丈開外。
一個家臣趁機朋後面向黑衣武士襲來,雙手高舉武士刀,惡狠狠地向他背部砍下,可是他卻再也沒有機會砍下去。
因為他剛剛欺近黑衣武士,黑衣武士的武士刀已不知怎的忽然從脅下反撩上來,象毒蛇一樣無聲無息地滑進了他的胸口。
家臣驚恐地低頭注視著插在自己胸口的武士刀,就像看見了世上最令他不敢相信的事情,然後他的武士刀忽然從高舉過頭的雙手中落下,掉在地上的聲音在忽然一切動作停止的寂靜中輕脆悅耳。
然後他就軟軟地滑了下去,癱倒在地上像爛泥,像只被掏空的口袋。
黑衣武士拔出刀。他還沒有轉身,他一直都沒有轉身。
他眼睛冷冷地盯著衝上來的一個家臣。
那家臣顯然已經被他的氣勢嚇破了膽,衝了兩步就立住了腳,像釘子似地忽然被釘在那裡,再也動不了半分,握刀的雙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滿臉都是懼色。
黑衣武士冷冷一笑,上前大跨一步,舉刀作勢欲劈,家臣慌忙舉刀迎上,只見刀光一閃,黑衣武士的武士刀卻並沒有直劈而下,他斜斜地劃了個優美的弧線,繞過了家臣的守勢,輕輕地割破了家臣的咽喉。
一股血箭衝出,衝在黑衣武士臉上、身上、手上、然後那家臣往後轟然倒地。
“呼”、“呼”。兩道刀風響起,又是兩個家臣以二鬼拍門之勢,從後面撲來。雪白的刀鋒在月光下閃成兩道刀門向黑衣武士夾來。
黑衣武士沒有回頭,也沒有前衝閃避,他在這一瞬間做出了一個非常驚險大膽的選擇和舉動,聞風辯形,往後疾退,在兩道刀光中擦身而過。
他退回衝出兩人夾擊的時候,已將其中一人攔腰斬在地下,他定身形的時候,已在另一人身後,然後他以一手緩慢而優雅的刀勢刺進那人無法抵抗的背心。
他的判斷雖然準確,以出人意料的應招,又迅速輕鬆地殺了兩人,可是他也受了傷。夾擊他的兩個人刀鋒中的空隙並不大,他的左肩衣服破裂,鮮血滲出迅速染紅了整個肩頭,敵人的刀鋒已在他肩上拖了一個又長又深的刀口。他的武功雖然高強,刀法雖然凌厲,但敵人並沒有退縮潰逃,武士道精神使他們支撐著搏擊下去,更多的人圍了上來,更多的刀揮舞著……
夏子忍不住輕輕地驚叫出聲。這部電影她雖然已經看過很多遍了,但每次重新看起,她還是像第一次看那樣感到緊張。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而低沉的聲音輕輕地在她耳邊問道:“小姐,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效勞的嗎?”是流利的日語,略帶一點兒關西口音。
夏子轉過頭,就看見一張英俊的臉,一個親切的笑容,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坐在她旁邊的那個年輕人正關注地看著她。
夏子立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緊緊地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