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的總是,歐鵬雙腿張開,滿口的髒話,滿臉的痛且爽的表情,以及被他插射時那種就是死了也痛快的樣子。
但是歐鵬,卻其實不會這樣子。他會……
厲劍每次都拼命地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更加不要去想象。他無處可傾訴,只能憋著,花更多的時間鍛鍊自己的體力和耐力,同時努力地去學習更多的東西。
但是又忍不住會去想。那次被自己弄得應該是受傷了,因為床上都是血,還有自己的性器上。就算是新婚之夜,他也沒有辦法圓房吧?就算是能夠,也會被那個女孩子發現他身體的不適吧?也許自己留在歐鵬身上的傷痕,會讓他露餡吧?
如果那樣,歐鵬的婚事應該會告吹吧?女孩子不是來自普通的家庭,光是看那天的婚宴,就知道女孩子是有家人可以為她撐腰的。
如果那樣,歐鵬就又是單身了。啊,不,自己不會再回頭。就算是想他,也不會吃回頭草了。背叛,有了一次,就可能有下一次。雞飛蛋打後的歐鵬,會怎樣的後悔呢?
只是遺憾的是,歐鵬並沒有厲劍想象的那麼慘。當然,也沒有春風得意到飛得起的地步。也許是太過高興,彭媽在他們舉辦婚禮的當天晚上就重新入院,而那時,正是歐鵬裝醉,彭竹轟客人的時候。
歐鵬自然要去看岳母娘,被彭竹阻止了。歐爸歐媽在家裡陪著裝醉的歐鵬,彭竹跟要好的朋友去了醫院。
歐鵬好不容易得來的一週婚假,因此在醫院度過。彭媽病危,彭竹自然也沒有心思跟歐鵬卿卿我我。歐鵬跟彭竹守在病榻前盡孝,同時調理身體。
彭媽這一次入院,就再也沒能活著出來。年前,她沒辦法撐著看外孫或外孫女的出世,就撒手西去。
只是,厲劍不知道這些。他不跟歐鵬聯絡,歐鵬也沒有給他任何訊息。而他們之間的交集如此之少,不刻意聯絡,兩個人就天各一方。
厲劍跟著崔仁明去了德國,見到崔仁明的洋人朋友Hans。厲劍是作為保鏢去的,而實際上,他是接手崔仁明的秘密任務──崔仁明本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任務。跟某些人聯絡,交換東西。厲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肯定都是了不得的東西。
原來崔仁明一直都在做類似間諜的工作。
不不。崔仁明搖頭。我不過是幫崔家人傳遞東西罷了,才不是做那個。在厲劍的逼視下,崔仁明仍然不改口。就是這樣。我有進出口公司,我出國到歐洲是聯絡業務做生意的。順便幫他們帶點東西而已。
厲劍點點頭。崔家人真的……很不擇手段。而崔仁明,聰明到能夠裝傻。
厲劍幫漢斯搞定香水男。這個事情不在他的任務範圍之內,不過崔仁明興致勃勃地求他,而漢斯,看上去跟崔仁明差不多花心的家夥,一提到香水男便變臉色的家夥,滿臉的不在乎卻無法掩飾眼神的家夥,“是我們的同類”,崔仁明說。
厲劍有些發愣。他的同類是軍人,是狼群們,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洋鬼子?然後恍然大悟。哦,同類。我們,都是gay。
漢斯跟崔仁明吵嘴,吵得不亦樂乎。為了條狗,導盲犬。厲劍對導盲犬沒有興趣。軍犬,警犬,也是他的戰友,至於導盲犬……崔仁明說一朋友的男人是瞎子。那個男人,想要給那個瞎子一雙眼睛。崔仁明說自己的男人蠢得要死,一天就想著同性戀人群那些事。跟他有什麼關係。漢斯說他跟香水男求過婚,香水男不肯。崔仁明笑眯眯地說其實他也可以把戴齊帶到歐洲來結婚……
厲劍靜靜地躺在草地上。一條黑色的拉布拉多犬踱到他身邊,靜靜地看著他,眼中帶著悲憫。
如果,中國的同志也能夠結婚,也能夠成為公務員,也能夠跟其他的異性戀一樣站在陽光下的話,歐鵬跟他,有沒有可能不是這麼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