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在紙上畫了些奇怪的圖形,圖形空白處,有的寫上字,有的暫時空著……
她心無旁騖,旁若無人的做著這些事情。
其認真投入之姿態,仿若進入遺物忘形之境界。
……
錦言又仔細地審視了下自己所列的問題,似無遺漏之處:
“侯爺,妾身有幾處不明,還請先生解惑。”
江白雷站了出來,“夫人請問。”
他面上恭敬,心裡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
雖然侯夫人“人財物”之說或有新奇,但他們都是經驗老道之人,章程也是圍繞這三方面來擬定的,無非就是沒有單獨拿出來講就是了。
就算夫人真有才……好吧,他也聽說了那兩首詩,的確有大才。
但一,那不是夫人作的,只能說她於書藝一道有造詣;二時間緊迫,侯爺應該儘快確定內容!
這些朝野大事,可不能讓一個內宅女人摻和其中。
就算有些許才華,她一個長在道觀的女子對政務又能有多少了解?
幾位先生雖然掩飾得好,但其中的不以為然,永安侯看得分明。
他的本意是要錦言把章程重新行文,內容卻不需做變化——
或許她不明白的地方多,所以要弄清楚意思才可以動筆?
想起她那直白如口語,卻又簡潔清淅的行文,永安侯點點頭:
“夫人但問無妨。”
……
縱使幾位先生自恃算無遺漏,政務嫻熟,隨著錦言丟擲的問題,江先生已不似方能那麼篤定。
“首先,我想知道侯爺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巡察災情,還是賑災?”
“若是後者,根據目前已知的受災情況,假設月內仍無雨,每一日的人口基本存活,需要消耗多少糧食與水和藥品?”
“折銀多少?”
“前期隨侯爺同行的第一撥財物是否要確定為最基本的生活保障用品?”
“來自何處?”
“是由朝廷相關部門調撥還是沿行途中現銀採購?”
……
“已受災州府,若按輕中重程度來分,重災區範圍多大,人口幾何?”
“中輕度災區如何?”
“各州府自救能力如何?”
“當地府衙的糧食儲備如何?”
“隨行人員應以具有專業技能的救援人員為主,太醫院、農事司、水利司、畜牧處都應該派員參加吧?”
“他們是欽差隨員,與侯爺隨行?還是單獨組隊?”
……
問題犀利,又都涉及具體的數字。
江先生答得越來越慢——
他們看似瞭解情況,但涉及如此具體的內容還真說不上來,有的連預估都無從算起。
先生頭上的汗更多,總算有個問題能答得清楚:
“甘寧路是旱災,夫人有所不知,旱災較少會有疫情發生,而且旱情已經發生,再興農事、水利尤嫌過晚,當務之急是救援。”
“是,相較洪澇與地動,旱災疫情不明顯。但既然重災區牲畜已大批死亡,屍體如何處置的?天氣越來越熱,無水就無清潔可言,無衛生保證,更應該做到防患於未然。”
錦言溫和但認真。
眾幕僚擦汗。
“……各府受災程度不同,農作物栽種與抗旱習性不同,農事司會同當地人員,或許會有所收穫。救助畢竟只是一時,若能找到自救之路,也是朝延之幸事。”
“朝延救助以糧食為主,若天不下雨,災區的人蓄飲水如何解決?從輕度災區或未受災區運水?”
“西北去冬今春無雨雪,地表無水,地下水位亦會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