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十八阿哥抱上御攆,朕要親自看著他!”看著一臉虛色,嘴唇慘白,病勢不淺的十八阿哥,康熙帝眼睛一溼,幾乎掉淚來。
年羹堯一直隨伺在康熙帝周圍,聞言立刻伸出手,輕而易舉的把十八阿哥接了過來,再小心翼翼抱上了御攆。
從木蘭圍場到熱河行宮需要走整整一天才能抵達,然而為了十八阿哥的病情,康熙帝是輕車從簡,所以在傍晚的時候就抵達了行宮。十八阿哥自昨日便一直高燒不退,且出現呼吸衰竭的現象,幾位隨行的太醫看了均都沒有拿出一個可信的治療方法來。
康熙帝看著日益衰弱的幼子,心裡悲痛之情可想而知。
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均是十八阿哥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是以此時也是心焦難言,十四阿哥拖著還沒養好的身體日日過來看望弟弟,每每眼露悲痛,默默垂淚。至於直郡王與胤禛,這兩人依然留在木蘭圍場那邊,因為兩人要“護”著太子。
如此,又過半月,十八阿哥病情總是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能睜開眼睛對著康熙帝直叫皇阿瑪,壞的時候就是一夜一夜的發高燒,好好的一個孩子,如今竟是都瘦成個皮包骨了。
康熙帝幾乎日日都過來探望,心疼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稟皇上,太子殿下來了!”梁九宮彎著腰站在當下,小心翼翼地說道。自打回了熱河行宮後,太子依然是處於一種被‘監禁’的狀態,不過每日請罪的摺子倒是一堆一堆的往康熙的案上放。大約是覺得晾夠了胤礽,康熙帝今兒終於准許太子出現在自個面前了。
很明顯太子消瘦憔悴了許多,濃重的黑眼圈還有鬍子拉查的樣子,全身上下無不寫滿了【落魄】這兩個字。父子二人相見,不期然地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胤礽強自壓下滿腹的心酸怨憎,磕頭請罪。
康熙帝看著底下的太子,心裡面卻堅如磐石。
胤礽說了許多之後,這才敢抬起頭,看了康熙帝一眼,見其神情也漸憔悴,心裡不由一動,忽然用著十分動情地口吻說了句:“兒臣不孝,這樣大的年級了,還要讓您操心,皇阿瑪您要保重身體啊!”
皇帝帝聽了太子的話後,神情微微一動,眉宇見不禁軟化了少許,嘆息道:“小十八病了,朕心裡面難免憂疾。”
因為一直處於【禁閉】狀態,太子完全無法知道外面的種種情況,是以也並不知道十八阿哥其實病的很重,只當是小孩子的一些小毛小病罷了。而且他心裡對十八阿哥到底沒有什麼感情,且一個勁兒的憂慮著自己的情況,是以此時聞言,也只是不鹹不淡的是寬慰了幾聲。
既沒有十三十五十六阿哥的憂急如焚。也沒十四阿哥的痛哭流涕,甚至連大阿哥和四阿哥的黯然神傷都沒有。
表情十分不到位。
一個人心裡若是揣了偏見那麼再看任何東西時,那都是帶著偏見的。
如今的康熙帝就是如此。
可憐的太子仍舊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沒有及時到位的情緒,在他皇阿瑪的眼中已經成為了他心思狠毒,絲毫不顧及手足之情的無敵鐵證。
十八阿哥終究是沒有挺過去,再一個午夜悄然間就這樣離開了人世。看著幼子那完全冰冷下去的幼小身軀,康熙皇帝像是瞬間衰老了好多歲一般。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是前所未有的差。
十八阿哥的喪事康熙帝交給了四子胤禛來全權操辦,胤禛對這件差使也表現出足夠的重視,幾乎達到了事必躬親的地步,十八阿哥的後事被辦理的十分妥帖。
康熙帝看在眼中心裡總算是稍有安慰。
【帝,召集蘇克拉哈,雅各布林於深夜入帳,密謀良久,似已有決意。】看著手中年羹堯秘密傳過來的暗信,胤禛死死的握了握自個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