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掃,卻掃出來點什麼了。
“你看著倒是有些面熟,剛才說,叫什麼來著?”
木棉大著膽子半抬起了腦袋,口中道:“回娘娘的話奴婢現在叫做木棉。”現在叫做木棉也就是說以前並不叫這個名字的。年若蘭的目光在這丫頭那下巴至脖頸處的那條猙獰的疤痕上掃過,不需片刻,已是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你是裕妃身邊的那個丫頭?”
司棋小聲地接了句:“奴婢也想起來了,似叫翠如的。”
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裕妃是耿氏的封號,她雖然死在了胤禛登基之前,但她是七阿哥的生母,封號還是有的。木棉聽年若蘭提起了耿氏,面上難以自制的湧現出一絲激動,張口回道:“是!奴婢原來叫翠如,是耿側福晉身邊的大丫頭,耿側福晉去了後,奴婢便落了難……幾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全賴娘娘慈悲,救奴婢出了苦海,奴輩早就想來給娘娘磕頭謝恩,只是面貌已毀孔驚著娘娘。”說著,木棉便激動的流下了眼淚,顯然也是到了動情之處。
“耿氏生前對本宮素來恭敬,她既去了,你作為她的大丫頭,遇到難事,本宮伸把手也是應當。”
“對娘娘來說許是舉手之勞,但對奴婢來說卻是活命之恩,娘娘恩慈,奴婢這輩子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
“說什麼報答不了,你現在不是已經開始報答了嗎?”指了指那碗赤蜜紅豆粥,年若蘭笑著說道:“手藝不錯。”
“娘娘見笑了。”木棉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實是因為今日干娘傷了雙手,不宜動作,所以奴婢才抖著膽子獻醜的。”
“哦?你拜了彭氏為乾孃?”年若蘭上下看了這丫頭幾眼,覺得挺不簡單的,要知道年若蘭的小廚房可是個金貴之地,滿宮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削著腦袋想要往裡鑽呢。這丫頭能打動彭氏,讓其收了做幹閨女,想來也是有其過人之處的:“彭氏是怎麼受傷的?”
木棉便答道:“回主子的話,乾孃是被貓撓傷的……”
這紫禁城無比雄偉巨大,在裡面棲息著的除了人類外,還有不少的小動物,這裡有些是有主的,有些則是乾脆是從外面跑進來的。這些野貓野狗們伸手敏捷,專門挑一些年久失修的殿宇裡棲息,即使有太監們時不時的驅趕捕捉,卻總也是弄不淨的。彭氏青年守寡,心腸十分不錯,她可憐這些無家可歸的小傢伙們,所以常常的會拿出食物接濟它們,久而久之,這些小動物們也跟她混熟了,會主動上門討吃食了。今日清晨,彭氏與往常一樣,拿了些殘羹剩飯的想要去餵它們,沒想到這些往日裡都很乖順的小貓咪們一個個地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看起來是躁動不安極了,不但沒有吃彭氏喂的食物,還攻擊了她。
“那些貓就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幸是乾孃見機不好,跑了開來,否則的話,手臉都會受傷的!”
年若蘭聽到這裡淡淡的哦了一聲,一個模糊的念頭隱隱地在心中浮現出來,然而,那年頭又太過模糊而短暫,再仔細一回想卻又不得章法了。
“皇貴妃娘娘,其實奴婢今日除了想要向您當面謝恩外,還有一件事要向您稟告。”木棉知道什麼叫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也知道自己貿貿然的把這個其實根本沒有證據的事情說出來,不一定能夠取信於面前的這一位。
可是,她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年若蘭微微側了下身子,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點頭道:“說來聽聽。”
木棉深吸了口氣,鎮定的把自己關於耿氏死亡的猜測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年若蘭默默地聽著,臉上的表情也由一開始的淡定變得眉頭緊皺了起來。知道過了多久後,木棉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整個寢殿內變得鴉雀無聲。
“你所言之事可是真的?”年若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