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榻是不成的,閒時小憩尚可,睡一晚上哪能舒服?
所以長公主對任昆睡書房的安排甚是滿意,只是對佈置及舒適度提出更高更詳細的要求,錦言認真記下。回頭領人一絲不苟進行佈置。
只要不讓她騰地方,只要別把整個書房改成備用寢室,怎麼收拾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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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直陰沉著,昨夜的牛毛細雨在今日升級成三股的牛毛雨。雨線明顯粗急,由原先的潤物細無聲,改為淅淅瀝瀝的大噴頭,給萬物洗淋浴。
天陰,夜色來得早。
永安侯著人回府送了口信,今晚不回府。
不回府用餐,不回府睡覺。
往日他也有不回府夜宿的記錄,錦言沒在意。
老闆不回來更好,一整晚都可以自由安排。
下雨天,不管是閒敲棋子還是上床聽雨眠都是極好的享受。
鑑於兩位老闆的作息。她的工作時間呈兩端分佈,早間去正院請安,聆聽殿下教誨,晚間屬於侯爺時光,下棋家教陪聊。內容視侯爺安排。
長公主聽了,暗歎一聲。
果然,還是……
哪怕已經確認了昆哥兒對錦言無情誼,內心裡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不死心,無情也罷,若能……
她原先盼望著這兩人親近些,下棋讀書。一來二去,若留宿了,自然距好事不遠,如今事情真發生在眼前,反倒沒了別的念想,任昆的行為舉止。無不在提醒著她認清事實。
……
任昆忙得焦頭爛額。
不知此時府中的兩位女人,一個已經哼著小曲鑽進了被窩,一個處於糾結鬱悶中。
他看著著內侍總管和太醫給陛下服了藥,送到龍床上歇息,直到皇帝入睡。才長吁了口氣:“派妥當人在這兒守著,有事去御書房議事廳喚我。”
內侍總管點頭,知他所說的有事是陛下醒了或是發生別的狀況:“侯爺只管放心,奴才守著……”
太醫令在一旁點頭:“下官同守,陛下是一時心急氣血翻湧所至,已服了安神壓驚的藥,侯爺放心。”
陛下傳了內閣大臣們在御書房議事,突覺不適,口諭眾臣稍候,由永安侯代朕主持。
彼時陛下面色蒼白,滿頭汗水,眾人驚惶,急傳了值守的太醫前來,診脈之後方敢小心翼翼將陛下抬回寢宮。
陛下暫且無事,任昆還得回去繼續議事。
難怪皇帝舅舅震驚著急,他也覺事出突然:
竟是東北急報,說是連降大雨,各地洪澇成災,良田民眾被淹無數,多個村莊被大水侵襲,人口牲畜無一存活!
東北洪澇!
這是一條出乎意料的急報。
東北土地肥沃,雖說只收種一茬糧食,但歷來風調雨順,糧食畝產量高,是大周重要的產糧區之一。
縱觀東北全年,春季降水不多,春末夏初發生澇情,史上罕見,至少他對此沒有印象。
陛下的身體……愈發弱了……
任昆揉了揉眉心,大步流星趕往御書房——
管他是史上罕見,還是亙古未見,事情出了,商量對策,決定方略才是正經要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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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裡,吐沫橫飛,眾大臣吵成一團,臉紅脖子粗,場面很是熱烈。
見永安侯進來,聲音止住,換成新的內容:
侯爺,陛下龍體如何?
異口同聲,人人的臉上是真心實意的關切與緊張,陛下的龍體安康才是大事,至於洪澇什麼的,固然是大事,與陛下健康比起來,那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