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不討厭她的親近——難道是這具身體與生俱來對母親的親近渴望?
“行了,行了,母女見面應該高興,你哭哭啼啼地做甚?!”老太太語氣極為不善。
無論何時,李氏一出現老太太再好的修養也要破功,只覺得心頭火壓不住,蹭蹭地往外躥!
錦言順勢扶李氏坐下,拿帕子幫她擦試淚。
李氏就著錦言的帕子抹了抹臉,收了淚,對錦言展顏一笑:“阿言,娘是高興的。”又轉向老太太:“婆母大人,兒媳失態了,請您老多擔待。”
“恩!……”
老太太拖長了音:“不是要你在後園養病,不必過來請安了嗎?”
打量著李氏,也十幾年沒見了,她怎麼一點沒變?難道府裡的奴才們改了性兒了,不再踩低捧高,反倒把她當正經兒主子侍候著?!這群死奴才!
轉念一想,不對呀,奴才們向來行事都是看主子眼色,這府裡要說有一兩個服侍過成風的奴才寬待於李氏,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下人的照應畢竟有限,絕不能是這般滋潤模樣!
成風十五年不見人影,賤人倒好,活得愈發明豔,真真是個狐狸精……
恨得牙癢……這樣也好,錦言看她這般模樣,定會心生怨尤,她自己過得千好萬好,卻把女兒丟給一群道姑自生自滅,哼!賤人!
老夫人心潮起伏,一會兒痛恨李氏的年輕模樣,一會兒想著要嚴懲不長眼的奴才,一會兒又慶幸聽了王嬤嬤的建議接了錦言回府……
“婆母!婆母?婆母……”李氏見老太太不理會,連叫了幾聲。
“嗯!?”老太太回過神,目中兇光閃爍!這個賤人,真是讓人厭氣!當初拗不過成風不得已喝了她的茶,起初就讓她稱老夫人的,偏偏說了多少次,她都應下卻還是叫婆母,成心添堵!
“兒媳剛稟告婆母,兒媳想帶阿言去我的院子裡坐坐,我們娘倆說說話。”
“到你那裡做什麼?別過了病氣給四丫頭!有什麼話在這裡不能說?”老太太立刻拒絕了。
“阿言不是要嫁了嗎,兒媳想……”不同於老太太的不耐煩,李氏恭謹得很。
“什麼事教養嬤嬤會不教?你能教她什麼?再說還有我呢,你身子不好,早些回去歇著吧。”老太太咬著後槽牙溫言道,若不是顧著一旁的錦言,早就滾字出口了。
“祖母,能不能讓娘到錦言那裡?朝花閣收著師父給我的藥丸,不怕過病氣的……”錦言也想與李氏好好聊聊,看看自己能為她在衛府謀些什麼。
“這……你要忙著備嫁,這是大事,其它的來日方長……”老太太委婉地拒絕著。
“婆母,阿言長這麼大,我這個做孃的沒出過半分力,最後還得勞婆母您老人家接她回府,能見著阿言,兒媳對婆母感激不盡……”李氏態度誠懇,語氣殷殷。
老太太明白她是在示好,表明不會把自己在府裡十幾年的情況講給錦言聽,也把這十幾年衛府對錦言不理不睬的行為攬到自己身上。
“祖母?”耳邊是錦言軟甜甜的小意請求,目光殷切。
“好吧。你娘身子不好,不要讓她累著了。”老太太勉強應下,看著李氏與錦言施禮退了出去。
哼,只要錦言的婚事不變,就不怕李氏出么蛾子!遂喚了心腹婆子進來,囑她去後花園蒲草屋檢視,她就不信李氏這十幾年是喝西北風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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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當然不能喝西北風,錦言自知連傳言中的仙長師父都做不到餐風飲露,何況李氏一介凡人?
肯定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話說,在以老太太為絕對權威的衛府,李氏孃親可以承受十幾年裡的打壓雪藏且看起來過得很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