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身玉立,端得是俊朗灑脫。
錦言卻暗自一皺眉,她一早就計劃要在觀景臺野餐,傢什物件都準備了……
雖說大周的男女大防不嚴謹,但象她與嬰子慄這樣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陌生男女,應該有的距離還是要保持的,何況這人還號稱才子周邊圍著一堆粉絲狗崽?
“……香積寺雖遠僻,其景色卻頗具一格,京都文人以香積秋景之詩作數不勝數,因景而感,夫人以為何?”
錦言心裡一翻白眼,我們很熟嗎?
以為何?不以為何。
搖搖頭:“讓嬰公子見笑了,我只覺得這滿山的葉子紅黃褐間綠,顏色漂亮得象幅錦緞,詩興大發什麼的,那是讀書人的事。”
嬰子慄臉一紅,想起賞花會上錦言讓自己吃癟的事,明晃晃挖了個坑,自己洋洋得意地跳了下去。
他不是要賣弄,只是忽逢偶現,乍驚乍喜之餘,不知應該用何種話題才是合適。
“……是在下唐突,在下以己度人,見夫人望景嘆息就想當然……”
態度誠懇地讓錦言不好意思。
嬰子慄身邊的小廝護衛面面相覷眼珠落了一地,這,這彬彬有禮的,竟是自家主子?!
“以己度人?素聞嬰公子大才,想是有驚豔之作?”
人家姿態放得這麼低,煞風景的話似乎不好再說,錦言自然而然地就勢改了話題。
秋潭般幽深雙明亮的眼眸看過來,專注而認真,嬰子慄忽然有些結巴:“……有……有一首悲秋歌……”
“悲秋歌?”
又是一個為賦新詞強說愁的!
錦言挑眉笑笑:“沒想到如嬰公子這般卓而不群的俊傑也是性情中人。”
……
春水化秋潭,鋪灑碎金,笑波盪漾,嬰子慄只覺得秋陽明媚得晃眼,心怦怦地跳得緊:“……一時有感而已,當不得夫人如此讚賞……”
在她眼裡,自己竟算得上卓而不群的俊傑麼!
這些聽膩了的溢美之詞竟引起心底小小的雀躍。只是面色如常。
“嬰公子謙虛了。”
錦言禮貌地笑笑,轉頭看風景。
至於詩作神馬的,好容易出來放一次風,誰沒事跟個不熟的外男扯什麼溼的乾的有的沒的……
山坡上有大片的菊花田,間雜林木中,是僧人們用來制花茶的,清熱明目去火的菊茶是香積寺獨有特產。
花田呈不規則的橙白黃色塊,彎曲有致的山路。金黃的是銀杏和落葉松;仍保持綠色的是雲杉與松柏;鮮紅的是楓……每一種色調中,又分為深淺不一多個層次,構成滿天滿坡的天然畫幅。
臨近午時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滿山坡。讓本就強烈的紅橙黃綠更見明亮濃麗。彷彿種的不是花田與樹木。傾瀉山坡的是顏色本身。
哪裡還有秋的瑟瑟?
花多眼亂,一切的顏色碰撞衝擊起舞騰空,橙似火,黃亮眼。藍得特別彩,生生把個慘淡憂傷的秋調染出色彩的交響樂。
“嬰公子,有一件小事要煩擾。”
錦言笑盈盈看向嬰子慄,客氣又難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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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們換個地方還是回寺裡用齋飯?”
書僮盡職盡責。
“回寺吧。”
嬰子慄回頭觀瞧,明知這裡已下到半山坡,隔著山石樹木,看不到觀景臺,還是忍不住駐足。
“……就算把觀景臺讓出來。旁邊不還有地方吧?這山又不是她家的……”
書僮小聲嘀咕。
公子昨天就吩咐今日天氣晴好要野外飲酒賞景,一色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