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指了指一直未曾言語的原配:“剛才你身邊的人說得清楚。你的日常起居由她們幾個負責,外人不曾假手。你又證明她們幾個可信可靠。那她怎麼下得了毒?此其一。”
“其二,剛才那幾個雖說辭不一,但均表示她多日未與你會過面,時間最久的說是從去年初秋起,最短的那個說是自除夕之後,而你腹瀉之症初起日距今十二日。她與你超過一個月無接觸,又怎麼能令你致病?”
錦言氣定神閒。逐條掰開了講:
“其三,觀你之症狀,起初為腹瀉,好了兩日後。面部紅腫,可見,這應是兩種病症。你的院子規矩甚嚴,她在一無內應二無接觸的前提下,如何能連續得手?”
“你或許會說有些毒潛伏時長。她一早就給你下了毒,到此時才發作的。這一點可以排除,你的人說自你入張府以來,你們從未單獨相處過。她一個內宅女子,當眾下毒。無人查察,毒性數月數年後方才發作。這可能嗎?她素日不出府門,又哪裡弄到奇毒?此其四。”
“這就夠了!”
百里霜接了話頭:“張夫人,眼下你還覺得我表姐投毒害人?我竟不知你張府之前是怎麼查的,侯夫人只隨便問些瑣事,就能真相大白,怎麼貴府就敢紅口白牙的下結論?”
張夫人這個氣啊,羞惱難當,這些個蠢貨,你要陷害人能不能事先對好說詞?能不能把謊說圓嘍?
上下嘴皮子一動,就定了罪,好歹地你佈置佈置,周密周密!
這般託大囂張,真當其他人都是死的嗎!
這種事,關上門自己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誰讓那位軟弱好欺呢?
這一旦有人為她出頭,這赤|祼|祼|的陷害罪名就跑不了!
這兩個作死的東西!居然什麼人證物證都沒佈置!
下人的說詞都沒編一套!
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啊!就是皇帝做事還得有個由頭呢!
張夫人氣得三尸神暴跳,哪有她發火的機會,眼下該如何安撫這兩位大神!
……
“兩位夫人,誤會誤會!”
張夫人坐不安穩,起身解釋道:“事才我就說過只是懷疑,沒當真……是我們行事有偏差,她是太急了找不到病因一時想岔了,魔厴了,您兩位大人大量,別與她計較……老大媳婦,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回頭讓老大給你負荊請罪,你倒是說句話兒啊……”
表姐遵從百里霜的叮囑,一聲不吭。
“你問她?她臉上有傷,不方便講話!”
百里霜指著張夫人冷哼:“……誤會?懷疑?想岔了?是不是我們今兒不來,這罪名就讓你們做實了?這黑鍋背定了?”
張夫人慌張,連連賠不是,心下卻不象表面那麼緊張。
鬧就鬧吧,她一個外人鬧夠了面子做足了也就消停了……
瞟了一眼百里霜身後裝啞巴的大媳婦,她咬咬牙——
先忍著,往後有的是找場面的機會!
“來人,拿世子爺的帖子,去衙門口,就說張府寵妾滅妻栽贓陷害欲奪嫡妻性命,讓公差過來。”
百里霜要藉機鬧大,事情曝光,正好和離。
“不可!不可!世子夫人萬萬不可!”
張夫人急忙阻攔,這要真鬧到衙門,張府的臉面全丟盡了。
“有事好商量,世子夫人,一家人關起門來自家事,要打要罰的,您說!鬧到衙門口,這以後還怎麼過日子?”
然後衝著原配喊:“老大媳婦,你倒是說句話啊……”
“百里姐姐別急,張夫人說的是,家務事關了門自己處理更好……”
鬧開了未必就得利,撕破臉有些條件反倒失了先機。
錦